“好处么?她的好处可不会少。”周如水笑了笑,心中亦是唏嘘。
宿世,自公子沐笙逝后,太子之位毫无争议地落在了公子詹头上,彼时,周王的身子日趋式微,已有些不清楚了。公子詹得实权后,对其他的庶兄弟未留半分余地,可谓非常狠绝。对她,倒是从未下过狠手。到最后,他轻信刘峥,中毒身亡,多少还是因了她的原因的。
“是她先道,情最难久,故多恋人必至寡情。”周如水不满地噘起艳红的小嘴,微微扬着下颚。念及旧事,她的心中极其不齿,更是神采倨傲地持续说道:“她有何资格替刘峥非难于我,天下最寡情之人不恰是她么?放着大兄不要,偏要勾引君父!另有,她唤那庶子珩儿是为何故?他们谢氏不是一贯营私子詹为主的么?如何却和珩走得这般近了?”
闻言,周如水笑笑未出声,却算是默许了。
“能有甚么大事?难不成,我们阿翠的心跌在路上了?”周如水眨巴着眼仍在闹她,一旁,夙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本日早朝,君上欲召孝廉入朝,然,尚不及言,御床便是一陷。顿时君上面色不好,群臣也是失容。直至谢相进曰:’当由圣德渊重,厚地以是不能载,御床才至陷落。’君上才面有缓色。这以后,许是当作嘉奖谢相,谢相的奏疏,君被骗场便准了。”
念及庶公子詹,周如水抬起眼,顺着公子沐笙的目光,眺向了远处矗立的阙楼,她几不成闻地,低低地叹了口气。
几年前,公子沐笙忽的把满院的老槐树都砍了,全都换植成了杏树。这今后啊,春日一至,仁曦宫中便成了杏花海,直是胭脂万点,占尽了东风!为此,君父还曾斥责他玩物丧志。
周如水连着一夜未睡好,第二日,一得知公子沐笙下了朝,便仓猝去了仁曦宫。
瀞翠缓慢地看了周如水一眼,见她面上早收了笑,也明白事情的严峻,又为二殿下心焦,掩不住心机,皱着眉头便低低地回禀道:“因谢姬膝下无子,君上便承诺了将公子珩过继给谢姬,认其为母。”
御床早不塌晚不塌,偏是孝廉本该受封的这一日塌了,群臣忐忑,谢相那老不朽却能一句话就将愠怒中的周王逗笑了,真是哪儿想哪儿都不对!
“公子珩?”听了这话,周如水面色一整,低声隧道:“怎的了?他们即便绑在了一处,也该是私相授受的。如此光亮正大,我也感觉怪哉!”
“跌了一跤?跌哪儿了?”周如水大而明丽的眼里缀满了晶亮的水光,直盯着憋红了脸的瀞翠,打趣她道:“阿翠,倒是你运气好,私闯前朝,却另有吾兄长相救。”瀞翠心仪公子沐笙,她不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