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保承诺一声,垂手站到中间。部下将官听施提督提早到来都有些惊诧,刘守备惴惴问道:“吴大人,施军门此举何意?”
吴英鼻里冷哼了声,他带兵兵戈喜读孙子兵法,常教诲部下泰山崩于前而色稳定,见刘保神采仓惶明知必有要事,不动声色捻了捻髯毛,拖长声音问道:“何事禀报?”
施琅以福建海军提督身份元宵回厦门老宅祭祖,吴英作为铁杆亲信,事事亲身过问不敢稍有忽视懒惰。
姚启圣本想恩威并施收伏施琅成为平台的刀子,施琅软硬不吃自行其事,姚启圣愤怒之下向康熙上密折主张寓剿于抚,恩威并施,指责施琅一意主战粉碎和谈大局,不料施琅朝内有人,体味得一清二楚,自此两人水火不容,公开撕破脸皮成为朋友仇家。
康熙即位后视台湾为番外之地,时抚时剿主张不定,吴英是疆场杀出来地老将,把出兵兵戈当作升官捷径,眼下三藩都已剿除,只要台湾还是梗顽不平,恰是鲜血染红顶戴的大好场合,听了施琅言语绝望之情溢于言表。
听施琅竟然提早来到厦门,吴英猛吃一惊,差点把颔下髯毛扯落数根,忙咳嗽一声粉饰畴昔,淡淡道:“本官晓得了,下站!”
吴英蒙施琅嘉奖,心中略宽,忙道:“吴英奉军门钧旨,日夜盼望攻打台湾打扫郑逆,练兵备战是分内之事,不敢蒙军门嘉奖。”
回身进入帅帐,半晌后返回,向吴英拱手道:“吴总镇请。”
对台作战离不开谍报侦辑。康熙十七年,姚启圣就任福建总督即在漳州招贤巷设立修来馆,明面上招安安设明郑降人,公开掌管谍报侦缉,派出多量间谍细作潜入台湾侦缉刺探,劝降策反,颇见效果。
众将官都是久经战阵见惯尸山血海,也不由微微色变,神情恭谨。
快到营门便有兵士急步上前禀报,说施提督已巡查完虎帐,正在帅帐等待总兵大人晋见。
刘保单膝跪地,禀道:“刚才营里快马传讯,提督施军门已乘船来到厦门,正在海军虎帐四周巡查。”
特地叮咛亲信刘守备带领最亲信的前锋营官兵前去施家老宅装潢打扫,务要整治得焕然一新,让施军门衣锦回籍大长脸面,今后更能升官发财。
在两雄师政巨擘成心偶然放纵下,侦缉处与修来馆明争暗斗,挑衅寻事,不亦乐乎。
这时帅帐门口已是防备森严,十多名顶盔贯甲、手按刀柄的提标营亲兵雁翅般向两翼排开,杀气腾腾目不斜视,眉眼间透出彪悍嗜血气味。
施琅嗯了一声,对吴英地谦逊态度有些对劲,沉吟道:“你是一方总镇,执掌兵权,有些事情不能瞒你——仗一时打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