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斑白脑袋抬高嗓音道:“眼下运来的只是第一批粮食,传闻过些光阴还要从琉球运回第二批,官府正在冒死打扫粮仓,担忧到时候粮食装不下。”
徐国难闻言悄悄点头,他言已及此不能多说,可否自行贯穿全凭张老迈,见刘王氏神采生硬低头不肯多谈,显是多年郁积的心结没有完整解开,当下也不断留,随便扳谈了数句,借口要往下一家送粮拱手告别。
赶车的是名五旬高低的白发老夫,洗得发白的布衫到处都是补丁,满面皱纹精力甚是矍铄,嘴里吐出浓厚酒气,明显接买卖前曾喝了很多老酒,他显是风俗自来熟的话唠,神采飞扬兴趣颇高,边扬鞭赶鹿边与徐国难大声搭讪,“客长一口气买如许多粮食,是不是筹算明日重新开张停业?”
很多时候愚笨公众都是自发得智,坠入权贵精默算计却还是茫然不觉,这就是常言所说的不幸之人必有可爱之处。
“这些都是察言司特地发给捐躯特工家眷的抚恤粮食,”徐国难当着旁人也不好明说,点拨道:“眼下粮船返港粮价下跌,大哥无妨多储备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乌心粮商徐国难忽地忆起包员外在崇明粮铺内里的非常行动,眸光垂垂现出明悟:乌员外之以是趁火打劫贬价购粮,必然已经提早晓得明郑粮船被荷兰舰队毁损殆尽的动静,趁着动静还没泄漏从速购粮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这里徐国难拿定主张,叮咛值勤特工取出统统银钱,假借酒馆掌柜身份上街购粮,以薪饷项目发放给察言司特工,严令不得对外流露明郑粮船已被荷兰舰队毁损殆尽的动静,不然遵循构造规律严惩不贷。
刘王氏见徐国难上门也甚觉不测,望向他的目光不知不觉温和了很多。
他坐在军务处签押房,面前摊着两份截然分歧的绝密谍报,皱着眉头重新到尾细心阅览,第一份是察言司首里站派专人呈送的告急密报,首里站站长王凌被林凤悍然命令扣押,固然只是囚禁未曾虐待却也大失策言司脸面,首里站特工天然同仇敌忾同心对外,在告急密报中点明气力薄弱的明郑保护舰队之以是遭受荷兰舰队突袭丧失惨痛,批示官林凤忽视粗心难辞其咎,特别是连夜卸粮想要将计就计却没有严加防备,导致倭寇战舰偷偷潜入炮轰粮船,乃至连仓促卸入货栈的粮食都被总督府谍报处特工设法放火焚毁,玩忽职守到了不成思议程度,言语当中悄悄指责陆师轮训军官内行指导熟行,是导致明郑保护舰队任务失利的首要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