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员竟然想要喝酒?徐国难闻言惊诧,见陈永华目光如有深意望向本身,晓得成心支开便利说话,忙伸手接过荷叶包,快步走向厨房。
陈永华一袭青袍,从暗夜中快步走出,向徐文宏拱手道:“守义兄。”
他从小在刘雅萍监督下半夜苦读,勤奋的都是四书五经科举文章,台湾两字还是第一次传闻,更不知坐落那里,物产如何。
精皮后生见徐文宏与冯锡范熟谙,显是国姓爷帐下高官,半声都不敢抱怨,快驴加鞭赶到徐宅,连徐国难给的半两碎银都不肯收受,驾着驴车飞奔而去。
吴豪是前锋营副将,作战英勇敢打敢拼,向来被国姓爷倚为亲信,想不到竟然也成了叛党。
徐国难也是啊了一声,菜刀终究不谨慎切到尾指,削下半片指甲。
徐文宏面上微现怒意,转眼规复普通,淡淡道:“本来是冯锡范统领,连夜领兵赶路,想必又要升官发财。”
语音有些哽咽,“国姓爷借机诛连,到处拿捕背叛,只能自毁长城,误了反清复明大业。”
徐国刺耳得眼睛酸涩,眼泪终究忍不住滚落下来,融入已经切好的酱牛肉中。
寝室再无非常动静,徐文宏与陈永华垂泪对视,沉默无言。
徐文宏不言不语,怔怔望着火把消逝在夜空当中,眼里忽又留下泪来,嘴唇嚅动喃喃自语。
陈永华冷声道:“不但不会极力,以施琅倔强脾气,十有八九还会逃往福州投降鞑子,成为国姓爷的存亡大敌。”
青年军官骑着闽南地区不太常见地黄骠马,刹时驰到驴车中间。马鞭微扬刚想叱问,目光定在坐在棺材上面的徐文宏身上,嗤笑道:“徐佥事,你如何坐起驴车来——”
陈永华伸手搀起,苦笑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徐文宏啊了一声,半晌喃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仓猝稳慑心神,暗忖台湾到底在那里,竟然能被教员如此看重。
徐文宏怔了怔,凝神聆听,黑暗中模糊传来脚步声响,不由瞟了徐国难一眼,心想这孩子果然耳力大增,把老爹都比了下去。
徐文宏冷声道:“诛杀的有几人是真正背叛。施琅蒙冤出逃,不分清红皂白先行诛杀满门,莫非要逼迫施琅投降鞑子,反过来与国姓爷为敌。”
语气沉郁,声音苦涩,蕴有苦楚悲怆之意。
接着就是感喟之声,徐国刺耳入耳中荡气回肠,不自禁为教员感到悲伤难受,泪水重新溢满了眼眶。
语气冷厉,透着铁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