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乡间,跟你爸住一起。”高老太太转头问道,“你两个哥哥也该回家了,他们告诉到了吗?”
老太太终究有些缓了过来,眨了眨眼,目光从年青女人脸上又一个个转到了孩子们脸上,猛得一把抱住他们,“你们有没有事,有没有哪受伤。”
“奶奶,我也怕。”
真是师父家, 钱雪大惊, 推开人群, 就见一个头发狼藉微微凸着肚子的年青女人正尽力扶起一个浑身湿透木然板滞的老太太, 而她身边还围着几个孩子呜呜地哭。
这是一座中西风连络的两层小楼,西洋大理石墙体镶嵌着红色圆拱型门窗,高雅详确,细细看去,门楣上另有八仙、福禄寿雕镂,可一走进楼内,却让人表情刹时跌落,屋内如同被龙卷风刮过,满目疮痍,断了一半的博古架,碎瓷玻璃满地,被分裂的棉布棉絮飘飞一地,的确无从下脚……
“那也是阿雪灵巧,人也长得好,如许又聪明又标致的女娃子我看着也爱呢。”
高家老二则走上前,拍拍钱雪的肩头,“感谢你帮我们送信。”
“奶奶,奶奶……”孩子们偎在她身边,“是爷爷的信吗?”
“到乡间去?”
“不幸啊。”
“是,我就是。”钱雪忙扶她起来。
有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已懂事,怔怔然没有出声,发问的是两个更小的孩子,一个四岁摆布,另一个三岁摆布,惶恐过后,又升起了孩子们天然的猎奇心。
高忍冬的眼泪梭梭流下,钱雪也红了眼,“师娘,师姐……”
“妈,阿雪鼓励我呢,我感受现在满身又充满了力量,又能跳上一曲芭蕾舞了。”
钱根兴抱着一堆东西出去,一昂首笑了,“老太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另有四个大孙子,好有福分的。”
“杀千刀的,妈,你背上都被他们踢青了。”
“妈,有人去告诉哥哥嫂子了,他们很快就会返来的。”
兵兵天真道。
“借你吉言。”被他如许一说,老太太笑了。
高忍冬去背面房间找能替代的衣服。
“大师兄、二师兄好,我是阿雪,师父的意义也是让师娘去乡间住。”
高忍冬有些恋慕地看看她,“如果我家也只是种田的贫农就好了。”
这一声唤终究把这家人哀思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别怕,别怕,有爷爷在,他会打跑好人的。”老太太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钱根兴也走上前,“大嫂子,别太难过了,地上凉,起来换身衣裳吧。”
“毛毛,兵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