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煞有其事，那老夫因占了便宜心下过意不去，倒当真是捡了两个红绢制成的宫灯，表里两层，内里一层设了精美的构造，稍稍拧动还能缓缓转动。
说来这还是她第二次逛灯市，曲伯中活着时，因着对她的等候极大，盼着她能高中进士弥补他的遗憾，那几年在平县对她的束缚格外严格。
转出县衙前面的一个路口，再向前就是寿阳县的主街，每一年灯市都会摆在这里。
想到旧事，曲清言心头颇多感到，阿谁短折的父亲固然在女色上生冷不忌，但对她而言却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曲清言心下感慨西北民风的俭朴，自荷包中又摸出一张宝钞递了畴昔。
“我前些光阴得了几张宝钞，不知你这里收不收？”
她心中存沉迷惑，赶在上元节当日就带着千山大安二人到贩子上去游逛。
千山下认识的就想问，被大安一把拉住。
千山同大安接过花灯，三人一人提着一个，又向前行去。
曲清言回身看向走在身侧的千山和大安：“等一下如果人多将我们三人冲散，你们就在前面的街角等我，如果亥时三刻都还见不到我的身影，就回县衙去寻我。”
她侧头看向千山，千山心领神会的自荷包中取出一张递到曲清言的手上。
可如许也就只是勉强能凑够摊位费，此次的灯会他怕是赚不出几个铜板养家，可收下这张宝钞就分歧，收了就意味着又多了二百文的进项，他本年的日子能稍稍好过一点。
宝钞二字在这灯市上向来有些敏感，车后的掌柜神采一紧，挥了挥手：“不收不收，都是现在这个世道了谁还收宝钞。”
推推搡搡的挤了一早晨，主仆三人回到县衙已是邻近中午，街上还是灯火透明、人来人往，曲清言心下的疑问倒是堆得越来越深。
“掌柜的，我们少爷心善，让你收你就收着，就是小的有些猎奇，这宝钞在西北这里到底无能啥用？现在除了官府别的处所都不收了吧？”
字如果不过关，审卷时直接就会被评为劣等，她又谈何高中。
那老夫被曲清言的行动弄红了脸，讷讷的有些手足无措，之前给他的那张宝钞送到冯茂才那边就已是能够抵去二百文，他本日卖上一晚的花灯，也能凑出三百文。
成祖年中因着铜矿的大量开采，铜板就已不是稀缺之物，这宝钞早已经退出了畅通市场。
曲清言心中有事倒是没看到两个小厮暗里里的小行动，街上出来玩耍的公众已是越聚越多，四周的酒楼中灯火透明，喧哗声模糊从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