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千雪拿起一旁的檀木梳子，缓缓梳着东方溯枯躁的头发，固然她已经很轻了，但每一次梳过，都会带落一大片头发，纷繁扬扬地落在地上，不竭增大剂量的药物，在按捺余毒的同时，也在不竭摧毁他的身材，气虚、有力、脱发……
“陛下如许替臣妾决定，公允吗？”那双明眸中有酸涩的泪意在涌动。
东方溯笑一笑，忽隧道：“千雪，承诺朕一件事可好？”
望着那双倔强的眼睛，东方溯神情亦垂垂变得严厉，他松开手，一字一字道：“朕当时已经魂归地府，自是管不了，但朕能够发誓，你若违约――鬼域路上，何如桥边，朕都不会再见你一面。”
“不是孤零零。”东方溯握紧掌中微微颤抖的手，当真隧道：“你另有予怀，他需求你这个母亲的搀扶。”
千雪赶紧道：“臣妾先扶您去躺着，然后再把奏折拿给您看，您别急。”
“陛下还真是绝情。”千雪自嘲地说着，不过内心也明白，东方溯口中说无私，实在是舍不得她死。好久，她无法地叹了口气，“臣妾承诺就是了。”
东方溯也确切没力量，逐点头同意，但眼睛一向盯着那封奏折，千雪晓得瞒不过，只得拿过来递到东方溯面前，但并没有给他，并且手指一向捻着奏折边角，以防后者翻页，因为予怀被萧若傲掳去一事，恰好是写在第二页，只要不翻畴昔，就不会晓得。
终归，还是拗不过他……
“大周江山，是你我伉俪联袂打下来的，莫非你舍得拱手送给别人？”见千雪抿唇不语，他再次紧一紧掌中的纤手，“就让朕无私这一次，好吗？”
千雪千万没想到他是说这事，惊声道：“陛下……”
东方溯就着千雪的手一行行看下来，本来就没甚么赤色的面孔变得更加乌黑，直至看完最后一行，方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们守住了金陵，并没有让萧若傲入城，待得想翻第二页时，千雪将奏折合了起来，“前面就几句请罪的话，不看也罢。”
“你……”东方溯心疼，却又不知如何提及，只能冷静陪着。
千雪点头，扶着他来到镜台前，从床榻到镜台，不太短短五六步，对东方溯而言，却如同走了十五六里路普通，气喘吁吁。
听到这四个字，东方溯眸中掠过一丝松驰，拉过千雪微凉的素手，一字一字道：“朕若死了，你能够哭，能够难过，但绝对不准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