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道长沉沉点头，“贫道之前一向觉得，镜妖当然难缠，但陛下乃真龙天子，有龙气护身，辅以贫道的功法与符咒，将它毁灭并驳诘事，眼下看来，倒是贫道想得过分简朴了。”
“倒不是除不了，只是……”玄明道长沉吟半晌，道：“敢问陛下，宫中几位娘娘里，可驰名中带水，又生于玄月的？”
东方溯早已等得心如猫抓，见他算毕，孔殷隧道：“到底如何一回事？”
玄明道长抚须的手一顿，盯了瑟瑟颤栗的孙兴沉声道：“孙公公这话，是说贫道在扯谎？”
东方溯闭目不语，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寸寸发白。
深广的殿宇中，清寒无声，只要沉香在香炉中缓缓熔化的声音，紫铜烛台上的红烛想是燃得久了，幽沉暗淡，不复之前的日亮。
张进迷惑隧道：“陛下这些日子并未见过皇后，这阴气从何而来？”
因为亲目睹过，以是在镜妖一事，他与张进一向心存思疑，也曾绕着弯子劝过几句，可昔日沉着睿智的东方溯在这件事竟一变态态，对玄明道长言听计从，信赖到近乎偏执的境地，现在还要为此废后，的确就像变了小我。
“废后！”玄明道长缓缓吐出这两个字，那双深玄色的眼眸中似有幽异的火苗在跳动。
“张进，磨墨铺纸，朕要拟旨废后！”
“镜妖能得皇后阴凤之气滋养己身，皆因皇后是陛下之妻，若没了这层干系，这阴凤之气，天然就断了。”说罢，玄明道长俄然跪下道：“贫道身为方外之人，擅议皇后废立，请陛下定罪！”
东方溯面色惨白隧道：“道长这么说……莫非是除不了镜妖？”
东方溯神采一振，赶紧道：“甚么体例，快说！”
孙兴咬牙道：“主子不敢，只是……感觉镜妖一事过分玄乎，并且道长口口声声说镜妖，但向来没有人见过。”有一回东方溯撞见妖怪，他刚好也在，亲眼看到，由始至终都是东方溯一人在对着铜镜自问自答，底子就没有甚么妖怪的踪迹；不过东方溯当时的环境确切有点渗人，像是撞邪又像是精力不对。
张进二人齐齐一震，尽皆暴露骇然之色，皇后位居中宫，母范天下，立废固然还称不上摆荡国本，但也连累甚广，这个羽士竟然一张口就是废后，实在胆小得很。
在用了比之前多一倍的时候后，他停下行动，恍然道：“公然如此，贫道明白了。”
张进忍着头皮传来的阵阵刺痛，叩首道：“主子自知身微言轻，不该言议，但皇后初当即废，恐怕令百官不满，另有贵妃娘娘那边恐怕也不会同意，以是主子大胆，请陛下三思再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