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除了满天雪花，就只要两盏灯笼悄悄伴跟着一整日都滴水未进的胭脂。
胭脂紧紧抿着青白的双唇，她不会健忘这位大殿下绵里藏针的手腕，更不会健忘多年来，就是他与张启凌争得你死我活，统统亲热、暖和，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就你想得最多。”张廷霄呵呵一笑，目光扫过跪地不起的胭脂，讶然道：“出甚么事了？”
“改？”张启凌回身，冷冷望着在雪地里瑟瑟颤栗的胭脂，“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你甚么性子，我很清楚，江山易改，赋性难移。”
“哎。”张廷霄点头道：“我对兵法研讨不深，留在我手里，实在华侈，正所谓宝剑赠豪杰，这《太公六韬》啊，赠你最合适，快拿着。”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张启凌来接，他长眸微眯，似笑非笑隧道：“如何，怕大哥侵犯你？”
张启凌笑道：“既然这书册如此贵重，大哥还是本身留着吧。”
张廷霄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笑道：“既是如许，你就给我安放心心的拿着，别推来推去的，不管如何说，我们都是亲兄弟，总不至于连一本书都不肯收。”说着，他将书册硬塞到张启凌手里，后者推让不过，只得收下，“那就多谢大哥了。”
“当然。”张廷霄轩一轩眉，伸手道：“现在能够上马车了吗？”VIP章节
胭脂扫了他一眼，淡然道：“胭脂是死是活，与大殿下无关。”
张启凌面无神采隧道：“不取你性命，已是我对你最大的情分，走吧。”
张廷霄一怔，随即低低轻笑了起来，令胭脂莫名，“大殿下笑甚么？”
“大哥一贯最照顾我，之前在毓庆殿时，大哥也是到处‘帮’着我说话，又何来侵犯二字。”张启凌决计咬重了“帮”这个字音。
厚重的车帘被掀了开来，张廷霄再次冒着风雪上马车，在走到胭脂身边后，他解下一向披在身上的貂裘覆在胭脂身上，令后者一惊，想要解下，却被张廷霄紧紧按住冰冷更胜新雪的双手，“你可知再如许冻下去，你会活活冻死的？”
张廷霄裹着纯黑的貂裘走上前，半开打趣隧道：“听你这话问得，仿佛……不太想看到我啊。”
“不要！”胭脂想也不想便回绝了他的发起，冲动隧道：“奴婢不要嫁人，不要去过那种平平如水的日子。”停顿半晌，她含泪道：“奴婢想跟在殿下身边，助殿下成绩大业，求殿下再给奴婢一次机遇，一次就好，求求您！”她叩首，声音在哭泣的风雪入耳来，格外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