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序不忍再看。
杨文骢和刘孔昭没有在处州刮地盘，却跑来温州搜刮。卢若腾曾对此痛骂，“处州斗米价止一钱以内，温州斗米价至五钱，丰稔既已悬绝……”
杨文骢放下酒杯，“不怕你笑话，我这个总督不做也罢。统领的范围还不如镇常兵备道。处州十县，天子给了我龙泉、遂昌、松阳、庆元、云和五个县，丽水、青田、缙云、宣平和景宁五个县另划给了勋臣刘孔昭。处州全府饷额15万8000，戋戋五个县，饷额全数收齐不过8万。最多能拿6万出来，我与田中丞全军依此五县。说是总督，实在就是半个知府。”
“第三杯……”
守序天然同意，杨羹卿的兵战役力很普通，不过比较听话。
守序本想说珠江实在蛮好的，钦江也不差。可他看到杨文骢有些空虚的神采，心头一寒，甚么也没说。只是与杨文骢碰了一杯。
闻弦歌而知雅意，守序当即道：“台湾还是南洋？龙友兄可任择一地，我必然把你的家人安排好。”
杨羹卿跪倒在父亲面前。
动身时，温州船埠哭声一片。
吴有性有《瘟疫论》。
杨文骢把家人送来了。一门三十多人，以老太太为家长。妻妾四人中，马婉容和李陀那带着孩子们上了船。担忧人如果都走了，剩下杨文骢无人照顾，方芷生和朱玉耶果断要留下。葛蕊芳也不走，她好不轻易与孙临团聚，一刻都不想分开。
“你晓得我妻妾甚多，”杨文骢提及家人，可贵笑了一下，“迩来他们跟着我颠沛流浪，吃了很多苦。我想安排她们带着母亲和季子幼女去个安然处所。”
“在南京有过一面之缘。”
本日一别，不知何时才气再见。
“第三杯不如祝我多杀几个建奴。”杨文骢抬起杯子一饮而尽。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高官们一样也是季世离乱人，他们日夜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一文一武，浙东两个初级官员带头，这便成了一股暗潮。官员贩子找到温州来，想在南洋买个庄园的人越来越多。守序厥后干脆当场制作了一批招商引资的传单。金城本地盘价略高，后江府地便宜，很多人都挑选在后江府采办一处财产作为家属后路。在温州前后半月时候，竟然募集到了1万5千多两银子，不无小补。
“我晓得你比来在汇集移民。“杨文骢独饮了一杯，”多移点人走，建虏少一分人便少一分力量。羹卿就留下帮你，不消返来了。”
不但要能打，还要能走。打败仗不怕，只要人在，始终有东山复兴的机遇。明军的题目就是不会撤退，一撤就崩，跑着跑着就散了架子。所谓剩者为王，左良玉兵戈一点也不短长，但他会跑，跑到最后成了南明最大的一个军镇。跑路实在也是门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