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因为她进宫了，你才该怕才对。”
“当年她是我们三个里最拔尖的，我不上不下排中间，你是脾气最弱也最不惹事的一个。”孙雪黛是在回想往昔，收回目光来便笑了起来，“现在看，我还是是不上不下的阿谁，可你们俩倒是一上一下、一好一坏，相互掉了个个儿了。”
宫中长道与湖面戏台四周，都挂满了各色华彩宫灯，映得水面一片潋滟浮动的柔光。
夜幕黑沉沉的一片，离了那热烈的地界儿，就能闻声满天下喧哗的风声了。
孙雪黛打量着她，想起她这小半辈子的经向来，虽自问与她订交不深，却也是忍不住唏嘘。
因而她也笑了起来。
可也就是如许了，她不敢再讽刺, 也不敢再辩驳，乃至只能强忍着怒意, 讪讪地一笑。
反倒是孙雪黛说到这里，目光变得奇特了几分，只如有所思地望着她，道：“不过你也是有胆气，竟然真的敢嫁给顾觉非，倒是一点也不怕她……”
光是看明天席间世人对卫仪那巴不得贴上去的态度就能窥知一二了。
大冷的夏季，湖面都封冻着。
宫里的明灯，照得整片宫殿如同白天普通，即便是手里没提宫灯，陆锦惜也能轻而易举地瞥见脚下的路。
但终究还是走了过来。
陆锦惜可不感觉。
不是卫仪。
袅袅娜娜，风骨卓然。
这亭子四周也就有那么三两个宫人，孙雪黛也没有过分拘泥于俗礼，入得亭中见了她，便是悄悄一叹：“很多年没有见你，夙来只听人说你在京中的事，倒不知你窜改是真的这般大了。我都快不敢信赖，十几年前，我曾熟谙你。”
谁不晓得顾觉非把她捧在手内心, 伉俪两个好得像是一体？
当年她是大将军夫人, 丈夫虽死, 职位却还是超然；现在她是大学士夫人，夫君没死，且在朝中呼风唤雨！
只因为她的身份！
因而陆锦惜完整清净了。
她略看了一眼，便懒洋洋地借了醒酒的名头从座中起家，从旁漫步上了湖上栈道，往湖边上走去。
陆氏不与卫仪一起人，她总该是能与卫仪说上几句话的。
陆锦惜唇边挂着含笑：“更何况，你也是慧眼识珠，当年下嫁唐瑞京，现在他已经为你挣来了二品诰命。我在都城里便总传闻你的动静，晓得你们伉俪之间也是极好的。这般，又怎能算是不上不下呢？”
毕竟她当初也是有才调的。
如许的命，如许的运，那里是平凡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