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五岭南来孤柱撑，陆郎到此驻云旌；神功外洋无人识，万古东西永不倾。这石说的就是锦裹石了，但是我明天要给它改个名字，叫华表石。再在石上刻几行字，记本日之功。这刻字的活，天然是工匠来做，但是这字，我要退思来写，恰好也让他多废一天光阴，好与德完错开船期，免得别人说我们有甚么私弊。”
凌云翼也道：“是啊，固然科举糊名誊写，但是到了殿试时，还是要考较墨卷工夫。退思，你就凭这笔字，在殿试时的名次便不会差。老夫还等着看你殿试的墨卷，别让我们绝望。”
“你放心，谁敢找你费事，我就弄死他！罗山这么多人都杀了，就说他们给罗山蛮运送粮草，多杀几个头，也不算甚么事。”
“钦差总督两广军务，兼理粮道带管盐法，兼巡抚广东处所都察院右都御史凌云翼；……巡按广东监察御史，当涂梅淳。万历四年七月，灭罗山蛮于此，建州设治，勒石以记之！”
太阳艰巨地爬上天空，超出崇山峻岭的停滞，将阳光洒向山间。地上鲜血尚未干枯，死尸横躺竖卧。伤兵的痛呼声与野鸟的哀鸣，女子的惨叫声、白叟的嚎啕声此起彼伏，响彻山峦。
那颗首级属于他们的王亦是他们心中的神明，曾经被视为山神降世，号称力大如牛，攀岩如飞的肉翼大王：盘胜。
与他同业的，是新任的广东巡按梅淳。此人年纪四十出头，生的白白净净，人看上去也极驯良。接收上一次罗应鹤弹劾陈璘经验，此次罗山大捷，凌云翼不但做成本身的功绩。相干衙门的好处也式微下。布政使司、广东巡抚、巡按乃至包含市舶司也都参与此中，大家都能在军功上分润几分。
“这科闱的事，本不归我管，再者本年朝廷又派了两位太史来任主考，我更不好多说甚么。只是一时心有所想，才发了番感慨，德完不嫌我这个老头子指手画脚就好了。”
梅淳点头道：“还是制军思虑全面，但不知制军筹办刻甚么字？”
凌云翼点头道：“那如何行？他这科要了局，与你这个监临同业，怕不是考生们要闹翻天？不管我们如何公道，到时候也会有人说话，老是要防闲。再说，他另有一件事要做，德完可还记得这西江的畔锦裹石？”
凌云翼于锦裹石刻字改名，自是取勒石记过之意。赫赫军功，跟着时候推移能够会被影象所忘记，但是记在石头上的笔墨，却没那么轻易抹去。能够在华表石上留名，不管于面子还是于功绩上，都是莫大好处，梅淳天然不会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