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闲逛中,薛五身上那件大红大氅随风摆动,很有几分侠女风采。看着她那两条长腿,范进心内亦承认,这是个很可贵的威武少女。即便脸上有几个麻子,也没甚么大碍,在这一行里或许算是个硬伤,可在范进看来没太大干系。再者这麻子对于薛五来讲,或许是福非祸,没这些麻子她想要不留客,怕是也不轻易。
她身怀技艺,走起来速率很快,此时顾不上风采,拉着范进小跑起来,仿佛是一对正在偷偷相会的小男女遁藏父母。范进边走边道:
少女去了房间里等三声慢,外间的酒菜上,就只剩了范进一个男人。马湘兰悄悄用眼神表示薛五,后者有些踌躇,迟迟没有行动。马湘兰急得咳嗽一声,“范公子,前段时候这城里的首富杨百万送了一幅画给五儿,范公子是当代丹青妙手,画的好坏一看便知,还请您移步到五儿的内室里,帮着辨别下真假。”
薛五与范进一前一后,走出这房间,向幽兰馆前面的卧房方向走去。幽兰馆的设想气势是典范的苏氏园林修建,曲径回廊,千回百转,如果没人带路,怕是还真找不到精确方向。
一曲结束,马湘兰退后行个礼,又擦去头上的汗水,点头道:“不成了,好久不练有些陌生,让大蜜斯见笑了。”
她的气色并不算太好,即便擦了胭脂,还是面色有些惨白,但兴趣却很高。又是点曲子,又是叫女人,又指着范进道:“不要让退思兄被萧瑟么,也请为退思兄叫几个女人,我们明天好好喝几杯。”
马湘兰点点头,“我明白了,大蜜斯放心,这事我会安排得力的人去办,她比来传闻熟谙一名有钱的公子,要为她赎身来着。已经不大见客,不过我四娘相请,她总得给个面子。”
她成名秦淮,乃至到了明末期间,一把年纪已经不能迎来送往,还是能够与李香君、董小宛等合法当时的美人其名,手腕天然是高超。琴棋书画歌舞等项,都有不凡成就。
杂碎的餐具被打扫出去,倾斜的桌椅重新摆好,酒菜很快排摆开来。清楼这类处所提及来,只如果够层次的,大多少不了文人骚人恭维,背后又都有吵嘴两道背景,不大怕人肇事。但是做这类谋生,打斗打斗争风妒忌的事都不会少,像这类喝多了打砸的事经历多了,其从业者的情感并不会因为这类事就受多大影响。
范进顺着薛五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几盆冬寒兰,紧接着便开到薛五那白净的手掌。灯光暗淡看不太清楚,只在昏黄的光晕间见到那一抹冷傲的白净。范进的心微微一动,伸手一抓便牵住了薛五的手。后者的身材微微一颤,下认识地将手一抽,但接着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