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都该是朕做主,何况一次科举?再说,进士称天子弟子,莫非朕还不能决定一两个弟子的事了?我又不是要管一场科举的事,只提一小我还不可?你且去尝尝看,如果不可也没干系,到时候有朕护着你,包管无事。”
陈太后笑道:“天子,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抡才大典自有体制在,便是你父皇活着,也一样做不得主,那是那些翰林学士们管的事,我们不无能预。”
万历是少年性子,还是爱好技艺高强的人物,仓猝翻到那页,指着书上的画,手脚不自发地比划起来。陈太后浅笑道:
“话本,叫精忠大传。专门讲忠臣孝子的,以是娘才要朕多看看。这两本一是荷花缸,另一本是岳飞学艺讲周侗收岳飞为徒,教他本领的。母后请看,这里画的就是周侗,看他这技艺……”
作为一个别型偏胖身材又不算多好的男孩,这类监考实在是一种折磨。眼看监考之期又到,万历一方面对于能够把握权力,把几百个才俊收录为天子弟子而欢乐,但同时也为那番折磨而忧?。
“陛下慎言……这科举的事,向来是阁臣做主。”
万历点头道:“是啊。传闻这书是有全话本的一向到岳飞尽忠,就是没几张画,但是京师见不到。前次找到一本也是残本,非常可惜。幸亏此次写这书的范进进京赶考了,如果他能被录中会试,朕就能见到他。”
“陛下爱好这等书,这是功德。不要只看技艺凹凸,技艺练的再好,也不过是个武夫没甚么用,还是要看懂不懂做人的事理。岳鹏举最该讲的不是他技艺有多高兵戈有多短长,而是他有多忠心。他当时是个带兵的大官,但是天子要杀他他也不肯造反,也不准部下造反,这才是武臣的典范。如果朝中武将都如岳飞普通,我们的天下就承平了。”
“啊?天家,这……这奴婢也不晓得啊。”
“陛下……这不大好吧?眼下就快张榜了,范进估计心机都在榜上,也没工夫画这个。”
“那样他就不是忠臣。岳飞的心甚么时候都在天子身上,未曾想过其他。范进既然画岳飞传,本身就该是忠臣,你去替朕催催看,说不定贰内心把朕的事,比科举的事看的重。”
一群人鄙人面答卷,天子既不能说又不能动,行如受刑。上面的举子好歹还能誊写行动,本身倒是半点不能挪动位置,还要时候重视仪态,不能殿前失礼,此中辛苦实非一言能尽。乃至殿试结束以后,小天子已是汗湿龙袍,几乎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