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道:“郑女人不管是冲我发脾气也好,还是恨我怪我也好,范某都没甚么话说。为官者理应为民做主,我百姓申冤。一个合格的官吏,应当不管触及到谁都一查到底,按律定罪。百姓等候的是如许的官,戏文里也都是这么个演法。但是范某……真的做不到。我不是戏台上那些无所不能的彼苍大老爷,没有才气按你们的设法,把好人都抓出来杀掉。所能做的,就只是力之所及范围内,尽量做一些赔偿,提及来,我与严清,翁大立他们实在也没甚么辨别。最多是他们没做赔偿,而我做了一些,但是比起你们所受的痛苦,这所谓的赔偿,又实在太微不敷道了。我现在想体例弥补郑女人都来不及,又如何会还想着违背你的志愿,替你做甚么安排,那不是越伤女人越深么?我这么说,郑女人总该信赖了吧?”
范进笑了笑,“赶就赶吧,归正也没甚么可待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门生此次闹了这么大一场乱子出来,必定有很多同僚看我不扎眼,感觉门生是走张江陵的门路,凑趣江陵以图馆选。不管我如何解释都没用,大师都不会喜好我。既然如此,那刑部去不去,也就没甚么意义。归正有江陵相公的面子,总不会让门生无部可去,不管去哪一部都好,混到馆选时再说了。”
“算是吧。根基想做的事,都已经做成。不过从我小我来讲,倒是难说胜负二字。刑部估计不会让我再去,接下来,还不晓得要去哪个衙门。”
“不去刑部就不去了。范老爷这么大本领,连东厂和锦衣卫都给您面子,刑部有甚么了不起的?说不定转头就让大老爷去锦衣卫办差,到时候比刑部威风多了,油水也大,不是更好?”
六部观政的进士,表示有好有劣,特别到了此时,大师的心机都不在干活上,全都想着到清流衙门养望,于碎务上都无兴趣,观政更加流于情势没有实际意义。但不管如何说,大要工夫都是要做,每天画卯应差都会去。在衙门里或许会摸鱼,或许会对付混日子,但不会惹事,也没人会被赶出来。范进这也算是开了个观政进士被本部摈除出去的先河,乃至连接下来的领受都是个题目。
“你想到那里去了。我当初也曾拿了一根参出来救了郑兄,莫非也是有所图么?郑女人受此惨祸,归根到底,都是我们这些仕进的人,没有把差当好。空中上的好人不能抓住,反倒与其狼狈为奸,才害良民受害。再者,这件事里阿谁最大的恶人,我不但不能把他揪出来以国法论罪,反倒还要庇护他,不让他的名字呈现在檀卷上,这也是我一件有负于女人之处。两下合一,我做这事的目标,就只是为了赎罪,而没有其他的设法。这是我的内心话,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也不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