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一笑,“少府谬赞了。下官不过是做了点本身分内的差事,不敢当少府嘉奖。下官是父母官,只要拿百姓当子民看,百姓就拿我当父母对待,不会太让我下不来台,局面就能保持住。之前上元县根绝高利贷,不准以人还债,不准暴力索债,这些事固然还是开了个头,但是对于那些奴婢来讲,就是个但愿。他们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又如何会给人当奴婢?上元县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他们天然就不会闹的过火。再者,便是当差的肯卖力巡查,风雨无阻。之前上元给衙役们搞膳堂为衙役家眷供应口粮,重新练习三班之时,江宁县那边的怪话可很多,感觉我们是在哗众取宠,无事生非。现在便是两下的差别了。他那边的衙役捕快,只是混日子,常日欺负百姓就有他们,现在出来用人的时候就一个都看不到,平灭民变的事,天然就希冀不上。有得有失,有支出有回报,天下就是这么公允。”
眼下的杨家对他而言,实在是不存在禁区的,即便是内宅,也来往无忌。等来到小书房外,只见几个女保镳就在四周鉴戒,范进朝她们比了个手势,几个女人赶紧离远了些。
“内织染局被夺了,官府还不出兵帮他夺返来?”
“可贵退思年纪悄悄就如此安闲,遇事不慌,更能想到百姓民气,也难怪那些父老乡亲肯买你的帐。我们应天的官如果都能像你一样,又何至于有这场乱子。本官自江宁县那边过来,沿途混乱不堪。捕快公人不知到那里去了,如果不是有一队兵侍从保护,连本官的肩舆也不易到此。一过了秦淮河,气象就为之一变,固然街上多了很多兵,但大抵而言,还算是承平。很多大户人家门上另有兵设防,比起江宁县那种乱象不知强出多少。也难怪那么多人冒着大雨要过江跑到上元来,本来两县同城而居以河为界,辖地有差民生无异,可现在看来,便有云泥之别了。”
“奴婢统统听老爷的,按老爷的叮咛行事,没甚么不敢的。”
“退思,这冯邦宁你到底筹算如何措置?总不能真问了他的罪吧?”
“奴婢百口性命都在老爷把持之下,要奴婢生则生,要死则死,统统都由老爷做主,奴婢不敢违背。再说奴婢信赖,老爷不会害奴婢的。”宋氏说到这里,低垂的头一抬,暴露一丝娇媚地笑容,“我晓得老爷……舍不得。”
范进笑道:“现在这时候,你另故意机读佛经?”
目光扫过本身方才看的佛经,于上面的笔墨实在她是读不懂的,只记得之前尼姑为本身讲过的佛经里的一句: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至于这本经文是不是本身所看的那一本……又有甚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