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早便听闻了本身夫君一怒之下下的狠手,下认识看着他膝盖处,见他身上衣服都换了,无半点血迹,仍像离家前那般豪气勃勃的模样,心头肝火稍稍燃烧,又见阮明婵站在一旁,多日未见,竟已清癯了很多,这肝火又转为酸涩,将她搂进怀里,“不幸的孩子。”
裴劭发觉到不对,碰了碰她的肩,手一放上去她便软绵绵地倒了下来,正被他接在怀里。她身上衣衫被盗汗浸湿,乌发贴在脸上,唇色煞白,捂着腰腹微微喘着气。
裴劭腿伤还没好,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这寒意渗入骨髓,不免疼痛非常。贰心道母亲刚从行宫返来,能够还不晓得他为何带阮明婵返来,便试图解释:“阿母,我……”
“从中间的州县绕。”裴劭道:“大雨下了一整日,我实在等不及了,便走了回远路。”
唯阮明婵出声道:“长公主息怒,裴劭他是为了我,并且他腿伤还没好,对峙不了那么久的。您要罚,连我也一并罚了吧。”说罢也要下跪,天然是被长公主扶住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阮明婵却将他外袍裹得更紧了些,然后往他怀里蹭了蹭,仿佛是一副蹬鼻子上脸的模样。
阮明婵跟着两人走,或许是预感到彻夜会有人来,四周墙壁上挂着的灯还亮着,在夜风里显得幽幽明显的。
裴劭:“……”
裴宣面色不大好,偷偷离他远了些,道:“你好自为之。”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但阮明婵已经脑补了一出在凄风苦雨中拖着一身血口跋山渡水而来的艰苦场景,眼眶一酸,悄悄握住他的手,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阮明婵哪想让本身这小行动落入旁人眼里,不由有些娇羞,缩回击窝在角落里不说话。
裴劭瞋目而视。
裴宣道:“父亲身昨日进了行宫便没有再返来,阿母倒是在,你不消担忧。”
她眼中泪光点点,也让阮明婵内心一堵,想到克日来经历各种,现在虽偷得一日安闲,命途却还是前路未卜,不由埋首在她怀里。
本来万籁俱寂的宅邸,垂垂响起人声,府内家仆像是压抑了好久,见了他们这行人,撕破嗓子普通呼喊起来,“三郎君……三郎君返来了!”
“你不乘船是如何来的?”
他目光在他腿上停了会,裴劭会心,嘲笑道:“前次是给他面子,他再来,我便不客气了,就他那把老骨头难不成还能把我撂倒第二次?”
她这么想着,忍不住想问一句,又怕打断他俩的思路,便悄悄拉了拉裴劭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