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抹焦心的身影,言绪的心仿佛被一根细细的线勒了勒。她完整忘了放在归云堆栈的承担,那承担里,有她最保重的粉色贝壳。
“王爷,”秋闪闪乌瞳轻转,滴溜溜在林伊人身上绕了一圈,“船上约莫只要我和小扇两个女子,夜间……言公子照顾老是不便……”
“那……”南宫冀抓了抓脑袋,仿佛亦觉秋彦启言之有理,“我就勉为其难,随你们住在麓林苑算了。”
“南宫冀,”秋彦启抿了抿唇,神采有些愠怒,“莫说闪闪只与你定了亲,毫不成能与你同住驿站,便是你二人成了婚,那驿站住食粗陋,又怎能让闪闪枕稳衾温,安闲如常?”
秋彦启正要开口,却不料南宫冀俄然插话道,“我才不要住在旁人府中,闪闪随我一起,住在凌海帮的驿站里,收支都便利,图个安闲。”
“南宫大哥,”洛小北在一旁乐不成支,“麓林苑如果没多余的客房,你倒是能够同我挤一挤。”
“我记得……”谷小扇用衣袖擦泪,呜呜哭着,“你说皇家之人凶险狡猾,口蜜腹剑……可林伊人不是如许的人……”
他该拿她如何办?这些年,猖獗的仇恨如同鬼怪般一步步吞噬着他的心,可他一刻都未曾健忘,比复仇更首要的,是为她寻得祛毒的良方。
朦昏黄胧的月色透过舱房的窗棂,洒落在冷绡薄帐上,惨白冰冷,清冷寂寂。黑暗中,仿佛只余下谷小扇孱羸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细不成闻。
“来人。”林伊人揉了揉额角。
“那……我们去救他!”言绪话音未落,谷小扇就撒腿跑开去找马车。
秋闪闪瞪了南宫冀一眼,责怪道,“哪个聘请你去麓林苑了……”
听闻言绪要前去水漓湾去助林伊人,谷小扇起先有些愣怔,继而便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来往行人皆觉得她受了言绪凌辱,不由集合在一旁指指导点,群情纷繁。
“小扇,”言绪眸底闪过寒芒,“我曾说过,让你不要靠近皇家之人。”
“再不去,可就晚了。”言绪揉着额角道。
马车一起飞奔,言绪的心跟着谷小扇的声声催促垂垂下沉。谷小扇对林伊人的在乎程度超出了言绪的设想,但是,他决不能坐视她再与林伊人靠近,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权争斗的残暴肮脏和皇家之人的恶毒诡诈。
“阿绪,”谷小扇朝后缩了缩,“我……我怕……”
本日一大早,当谷小扇惨白着脸仓促奔回归云堆栈,言绪便感觉有些非常。她吃紧拦着他,说想晚几日再去宜樊,言绪不动声色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