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林伊人还不敷以与林涧之对抗,林岂檀如果出了甚么事,林伊人所面对的景况,只会更加庞大和凶恶。这一回,林伊人特地以香雪兰为讯,让顾流萤前去宜樊,或者精确地说,是让顾流萤和林岂檀一起前去宜樊,到底有着如何的目标?
宜樊克日先是有“诲尔谆谆,听我澍声”八字原石出水,后又有佛像金身淋有雨渍的异相,明显并不承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顾流萤毫不能冒险,让林岂檀踏入那危急四伏之地。
“足智多谋?”顾流萤叹了口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伊人送信之举便思虑不周。”
“这些年,你对伊人照顾得非常经心,伊人年青气盛,少不更事,你平常还需对他多加提点才是。”顾流萤道。
多年来,顾流萤的心虽满满铛铛都在翯王府,却从未动过离宫回府去看看的动机。翯王府仅余林伊人一人,又是林以然暴亡之地,顾流萤不肯思及过往悲伤事,又唯恐本身与儿子走动太多,会徒添林岂檀对林伊人的防备之心,故而干脆佯作清微淡远,无欲无求,绝口不提回府之请。
“信呢?”顾流萤突然起家。
顾流萤摆了摆手,让裘致退下。这个自从林以然过世后就变得沉默寡言的男人,有他在林伊人身边,顾流萤很放心。
天长日久,一众妃嫔皆知顾流萤看似冷傲疏淡,实则从无独占帝王之心。且那些得了顾流萤恩德的妃嫔们,多少忍得下妒忌之心,不再背后暗中使绊,只慨叹运蹇时低,在那风情万种的绝世容颜之下,再有沉鱼落雁之姿亦是徒然。
“空缺信笺……”顾流萤冷冷将信函放在案上,“伊人但是出了甚么事?”
裘致仿若未闻顾流萤挖苦之词,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函,“王爷从宜樊捎了信返来,让小人问候覃贵妃安好。”
“如此小事,也能烦劳你百年不肯露面的裘总管专门跑一次桐兮殿?”顾流萤微微蹙眉。
对顾流萤来讲,对付宫中后妃的明争暗斗的确易如反掌,可她心中非常清楚,这游刃不足的安闲,稳操胜券的笃定,都来自于林岂檀对本身的宠嬖。倘若将来顾流萤落空这宠嬖,在谆国境内能够抵挡林涧之权势,庇护她与林伊人的人,一个都没有。
顾流萤悄悄抬了抬手,香儿立即从裘致手中接过信函,呈给了顾流萤。顾流萤抽出信笺,瞥了一眼,便让陪侍的婢女都退下,只留香儿在门外守着。
“小人觉得,王爷是但愿覃贵妃能够前去宜樊,游赏皇家百菊宴的盛景。”裘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