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诺,把寒烟翠拿来。”林伊人道。
“兰茵公主?”申陌儿仿佛有些讶异,“莫非这么些日子,陌儿从王爷琴音入耳到的情义竟是假的了?”
“有请翯王单独携寒烟翠前来竹屋一叙。”一个听上去有些飘忽的声音远远道。
北风凛冽,落雪如蝶,林伊人跟着大红灯笼约莫行进了二十余米,面前俄然呈现了一条青石小径。小桥,流水,修篁,飞花,琴声悠悠,行云流水,在那百折千回的门路绝顶,仿佛有一座精美高雅的竹屋。
簌簌簌……洁白的雪从茶青色的竹枝竹叶上纷繁坠下,大红色的灯笼在漫天飞雪中摇摇摆晃飘向远方,仿佛要惹人走向诡秘莫测的深渊。
死字话音一落,谷小扇俄然一声惨叫,一柄利剑自后而前,从她腹部刺出。
“寒烟翠只要一个,王爷筹算用它换回谷女人的性命,还是兰茵公主的性命?”申陌儿语气柔媚,仿佛口中所说乃是风花雪月之事。
“小扇!”林伊人突然拔地而起。
林伊人神采蓦地一变。操琴之人指法纯熟,技艺高超,明显并非谷小扇,可林伊人在教谷小扇操琴时插手了本身的一些技法心得,那托、抹、剔、打、绰、注、撞、起等几十种手势能够归纳出二百余种音域,一个外人,又如何能在朝夕之间将一首曲子归纳得如此惟妙惟肖,竟连轻颤的尾音也拿捏得恰到好处,与林伊人所教分毫不差呢?
“王爷谨慎!”
“啊——”
“王爷,”江诺仓猝上前,“这声音听上去似男似女,好生古怪,竹林里必有猫腻,王爷千万不成出来。”
林伊人星眸中掠过锋锐之色,一道黑芒迅疾如电自衣袖中激射而出。
“兰茵公主身在那边?”林伊人悄悄看着谷小扇,并未上前一步。
“这儿又不是疆场,”江诺拧着脖子道,“再说了,要不是兰茵公主惹出一堆费事事,哪儿会让王爷堕入这般险境中?王爷到处为白府着想,可二公子呢,口中说着竹林中埋没杀机,实际却要王爷以身犯险,这算哪门子的舅哥儿,我们还要白府这姻亲做甚么!”
竹林深处传来一片惨叫声。
嗖——嗖嗖——一排羽箭俄然从竹林深处射出,裹挟着千钧之势劈面而来。林伊人首当其冲,胯下骏马顿时扬起前蹄咴咴嘶鸣,明显是受了惊。
“是。”江诺闷闷应着,清楚一百个不平气。
“啊——”
他晓得统统都是圈套,他晓得立于竹阶之上的女子只是个幻象,但那惨叫的确是谷小扇的声音,他即便晓得统统,也没法忍耐看着她堕入危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