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孩子们对发饼有着非常的酷爱。总觉得中间的发饼是最好吃的东西。比如我,小时候就老是把发饼偷偷吃掉,害得我老娘四周找。

“哥哥家没烟花啊。”我说,蹲下身,抚摩着他们嫩滑的小脸,内心非常慈爱。

我们家的端方多,特别装果盘,有着讲究。

这一夜,他会把鸡蛋煮好,剥了壳。会把糖果盒子装满,会在半夜时分到我的床边,在我的枕头下,放一个小小的红包。

目光扫到墙壁上挂着我爹的画像,我内心俄然亮堂了起来。

“嫁就去燃烧。”

“我晓得。”我跟着笑,要突破这凝固的难堪。

“我就要陪你。”

我一把搂住她,在她嘴上亲了一口道:“老婆,大过年的,你骂老公,该如何罚?”

黄微微娇笑道:“你想如何罚?”

屋外响起一阵鞭炮声,随即有小孩儿欢畅的叫声穿透窗户而来。

我娘笑眯眯地拍了黄微微的头说:“傻丫头,去吧。大年三十,风儿要守岁,这是我们家传统。”

我闻声奚枚竹悄悄地说了一句:“矫情。”

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我把烟头递给黄微微,表示她去点。

“哥哥,放烟花吧。烟花才都雅。”他们叫道,涌过来,围在我们身边。

讲究的人家,发饼必然要用红纸包住。发饼是不能吃的,不管糕点盒子换了多少次糕点,发饼总在中间那一格里。

“我不。”

“我不!”没想到黄微微决然回绝了我的发起,她偎在我娘的身边,仿佛历经几个世纪没见面的亲人,涓滴不能分开半点。

孩子们的眼睛刹时亮了很多,他们笑着,叫着,等着漫天的烟花充满夜空的灿艳。

“回家吧。”我说,拉着她的手进屋。

孩子们拿到了烟花,像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

黄微微忙不迭地说:“谁敢嫌弃娘啊。跟娘睡,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微微姐不去?哪我去了哦。”奚枚竹似笑非笑:“我们三小我挤一张床,娘会不舒畅。”

“我陪你。”

黄微微还在游移,一边的奚枚竹打趣道:“你不去我真去了啊。”

她的这个来由的确就是冠冕堂皇,让人找不到半点瑕疵。

“不睡干啥?”

爆仗在地上炸响,铺天盖地的红红纸屑漫天飞舞。表情豁然开畅。

“嫁。”

“去点爆仗。”

孩子们欢愉地鼓掌欢叫。

黄微浅笑而不答,回身进屋,不一会,抱出一大包烟花来。

想到这里,我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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