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傅赔笑道,“殿下恕罪,老臣也是见到世侄女冲动,一时,一时忘了。”
以是,又被摆了一道。
“那如果我想不好呢?”她抬眸,他的眼角弯成一个小弧,像是笑眼,却又从乌黑无底的深渊中收回寒光。像是湍湍溪流中的一颗晶石,纵使被和顺包裹,也掩不住它独占的寒光。
像是从那眼神中,就能看出,此人驯良聪明。
圣上除了将太学交与他与玉恒外,还封其首府大学士一职,以此来化解朝中顾相国权势独大的局势。
梁太傅疑问,“殿下是何意义?老臣……如何听不明白,为何要我世侄女,也跟着去边城?”
她从帐后走出,躬身道,“太傅,民女乃是江南颜氏名宋。”
没等梁太傅诘问,太子慵懒地从床榻上坐起。
颜宋叩首,“颜宋绝无此意。”
但转念一想,大抵不会有阿谁时候了。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就算是直接看着他的眼,为何还是看不明白,他到底藏着如何的表情。
“但是颜兄那小外孙女?”那声音中带着些喜出望外。
梁太傅道,“殿下对百姓仁慈,真是玉都之福。可,只是这仗已然开端,如何才气制止?”
大煞风景,大抵就是颜宋此时心想。
“战国策秦策中有提到,战国时陈畛压服秦惠王,引卞庄子刺虎为喻,先待齐楚交兵,乘其两败俱伤时进兵。”
“是。”
“殿下。”隔着帐子,只能从这降落的声音里听出,这梁太傅约莫中年。
她更是谨慎向前,不敢超出屏风,跪下施礼。
“用不着怕,只是随我去一趟边城。”
她且坐在那帐子前面,不敢出声,将那战国策重新拿来翻看。看来此次,他不会向她脱手。
至于邻国,单国,齐国早已虎视眈眈,倘若现在雄师受损,边疆将没法守住。四国当中,玉都虽以其兵力凸起,但也绝非是其他三国合力的敌手。
玉乾抚平地字,稍稍俯下身子,打量她,她很笨,笨到老是将喜怒哀惧挂在她的脸上。
她曾听过姨母讲起表哥的出身,他是在陈国与玉都鸿沟捡来的弃婴,而当时他身上只要一块刻了“欧阳”字样的玉牌。姨母便给他取了长世这个名字,唤作欧阳长世。
“回殿下,颜宋笨拙,资质不高,此书看了一半。此次来,是想向殿下请罪,颜宋实在不配伴殿下身边学习,宫学中,更有才调横溢的其他蜜斯能为殿下分忧。”
她身子一颤,难以达成他的目标,总不会是在现在,要将她杀了灭口?脱身虎穴,岂料踩到了老虎的尾巴。如果此时再解释,和之前所言岂不是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