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奇峰边说边翻开柜子,想拿削发中世代相传的护心丸给白老爷子服用。白家作为采药世家,多多极少存了一些拯救的良药。这些药贵重非常,即便白家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也不会等闲把这些药变卖。
所幸,白奇峰多少还记得白老爷子临终时的嘱托,没有请人做法事,只是遵循白老爷子生前的要求,挖好了宅兆,把白老爷子安葬。
“爹,您连孙子都未看到即要拜别,儿子对不起你啊…”白奇峰泪流不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白奇峰佳耦结婚数年未有子嗣,看了无数郎中都毫无体例。白老爷子上山采千年人参调换银两,既是为了改良白家的糊口,亦有很大一部分启事是想要凑些彩礼,给白奇峰娶一偏房传宗接代。
白家世代采药,天然略懂医理,白奇峰见白老爷子面色蜡黄,咳嗽不已,心知不妙,惶恐失措道:“爹,你这一年到那里去了,如何会染上这么重的病。”
按理说绩宁的山田水土不佳,能产出的药材有限。可不管刮风下雨,水灾水涝,白家的药田每年都能产出大量的药材变卖,短短三年,白家已经成为周遭百里的首富,白奇峰也从一个采药人变成了白大老爷。
父命大如山,白奇峰虽不解,却没法违逆白老爷子的决定,只能命媳妇帮白老爷子清算了包裹,送白老爷子进山。
白老爷子说完,把画师抛入早就筹办好的泥塘中,盖上泥土石块,缓缓回到了家中。刚进门就一头栽倒,口吐鲜血。他本就大限将至,刚才又强撑着杀人灭口,耗尽了最后一点元气,此时即便大罗金仙活着,亦有力回天。
白奇峰眼含热泪,不疑有它,白老爷子送画师分开,走到一片密林处,俄然取出腰间的镰刀,一刀割开了画师的喉咙。画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白老爷子擦净镰刀上的血迹道:“不要怪老朽心狠,这都是命。你既然看到了这些图案,老朽就不能放你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