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胜笑道:“你也有至心话?看不出来。”
他把桂花袍推了出去,合上店门,插上门栓。
大块头道:“谁?叫俺吗?”
儿时,小霸王独好“劈甘蔗”赌胜负,用的是杭州本地的糖皮甘蔗,颀长曲解,笔挺的不大有,糖皮甘蔗的色彩凡是青黄杂糅,味道极甜。因细而歪,要直着劈,以是难劈。
“斜头”是个歪头,满脸横肉,个子不高,却身板丰富横阔,阔得像门板,大臀粗腿,下盘踏实,臂长手大,体力过人,天生是个打手,在李得胜面前,却一改昔日犟头倔脑的蛮相,陪笑道:“对不起,不知李爷在此公干,要晓得李爷在,打死小人,也不敢来淌这趟浑水。”
海南岛不学好,年纪悄悄学好的,学不会,学坏的,一学就会,偷鸡摸狗,吃喝嫖赌,坑蒙诱骗,打斗打斗,无所不能,就这么的,成了岳王路上癞蛤蟆的得力干将。
因内心颤抖,说话就倒霉索,断断续续,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差一点要断气的模样。
李得胜道:“你是总捕头,还是老子是总捕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
刚才,就在柳三哥佝偻着身子,手指刚要触及捕快腰眼之际,变故俄然产生,三哥大喜,马上罢手,捕快们全去对于烂拖鞋那帮人,柜台内的伴计桂花袍、阔板牙、三枪儿也从柜台上翻出,去门口反对,一时候,店堂浑家影乱晃,喝斥声暴起,闹腾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黑炭怒喝道:“扔下匕首,既往不咎,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拜菩萨如何拜到‘名蟀堂’来了?”
押着三哥的捕快,刀面儿在三哥肩胛骨上一拍,喝道:“出去,头儿喊你呢。”
大块头道:“郑大成。”
嗖一下,从怀里取出一柄盟主尖刀,向胖妇人走去。
李得胜再未几说,看了他一眼,走了。
黑炭道:“走了。”
人们奇特,那一刀竟没将“劈脑”劈死喽。
便呼喊道:“伴计们,今儿早点关门吧,大师也辛苦了,明儿歇息一天,后天再开张,后天凌晨,买点鞭炮来,好好放一通,冲冲霉气。”
在牢里的那半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换句话说,岳王路的地盘,是“劈脑”舍命挣来的,“劈脑”自但是然成了癞蛤蟆的二把手。
牢房用巨石砌成,有一扇沉重的铁门,狭小得像一个兽笼。
李得胜道:“如何,不可啊?”
此时,黑炭气得神采煞白,咬着腮帮子,眯缝眼里迸出两道凶焰,周身冲满杀气,对胖妇人吼道:“敢到老子店里撒泼,算你狠,好,老子送你去见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