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长江嘲笑道:“哼,骨淘空春药你是听谁说的?”
世人道,哪能呢,学人说话,说得像的不是没见过,再如何着,也不会到一模一样的程度,大伙儿又不是死人,满是在江湖上混的人精,耳朵尖得贼拉棒,会听不出一点点非常来!
看来,房内的人,十有八九是柳三哥。
“约莫在南京。”
“不可,本舵主在哪,你就跟到哪。”
龙长江道:“你别欢畅得太早了,找到南不倒,是迟早的事。”
龙长江对三哥的称呼也变了,老龙头活着时,在人前,他称三哥为“智囊”,暗里称其为“柳叔”、“叔”,因三哥与老龙头是兄弟,即便龙长江比三哥大六七岁,辈分摆在那边呢,也只能屈居侄辈,称三哥为“柳叔”、“叔”,在情在理。
龙长江惊诧,眨了一下眼睛,三哥拍开他哑穴。
三哥道:“算啦,犯不着跟你这类一根筋的弱智计算,提示你一句,别让杀父仇敌清闲法外。”
当三哥听到“决不放过你妻儿”时,不由得勃然大怒,想起克日,所受的磨难煎熬与九死平生的遭际,归根结底,拜龙长江所赐,顿时,双眼腾起一股狂野的杀气,呼一下,立手为掌,手指微微颤抖,意欲一掌将其拍死。
安乐楼是安康堆栈最面子的一幢楼,两层,画栋雕梁,整修一新,周遭竹木环抱,颇具园亭风采。
三哥道:“哈,也是。”
李得胜道:“行,今儿你好好歇着,明儿李或人与老袁亲身送你一程。”
三哥笑道:“喔哟,几天不见,竟然出口成章了,哥不由得寂然起敬起来,听得有点汗毛淋淋,满身发冷。”
凌晨,一个头发疏松,胡子拉渣的江湖男人,风尘仆仆,走进杭州庆春门。
“为甚么?怕见光?!”
柳三哥道:“岂敢岂敢。”
三哥道:“不能说好,却也不坏,死了一个就够了,何必再添上一条命。”
柳三哥赞道:“杭州空中有两位捕头罩着,百姓多福啊。”
店伙道:“小人看客长好说话,就多说两句,避远点,免得吃误伤。”
世上学人说话,学得像模像样的还真有,能学得更柳三哥那样普通无二,足可乱真的人,真没有。
柳三哥坐在床边,透过红色灯光,盯着龙长江,只见龙长江脸胀得发紫,须发戟张,瞋目而视,嘴唇歙动,想说话,又说不出。
店伙道:“行,客长,跟我来,一会儿,小人会将马牵到马厩去饮水喂料,放心吧,我们这儿民风朴素,没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