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成惜的。
寝殿里是王容与早让人扑灭的安神香。
室内温度不低,有断断续续的冷风,聊甚于无。朱翊钧展开眼想要指责摇扇子的人偷懒,但是一展开眼就是王容与支着头,困顿的摇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
朱翊钧想着王容与来给他低头,但又怕她来低头。她说出的话,是他们之间的坎,跨不畴昔也不能视而不见。又想或许最后还是他为了前朝后宫稳定,先给她去服软。
“这福寿丹里有丹砂,硫黄,白矾,紫石英,还差一味赤石脂,就是寒食散,服用者,初服只觉神明开畅,体力加强,如鱼得水,可服用耐久后,对身材有碍,一旦断食,就状若癫狂,没法自控,就是一向没有断食,也会身材衰弱,致瘫而死。”
在场合有的人都只看着她,内心却道,陛下如何会在瀛台住不惯呢?
但是娘娘就是能站起牵着陛下的手往外走。
皇后娘娘把陛下从豹房接到瀛台去了。
朱翊钧其实在看到王容与到来时,情感就变得很敏感,他有点想哭,这也没甚么,他是天子,莫非连哭都不可吗?
朱翊钧谨慎取过她手里的扇子,却把她惊醒,她以手覆口,打个哈欠,“陛下醒了?”
郑贵妃让人筹办车,她也要去瀛台。
太医走后,王容与才被服侍换了常服,卸了钗环,“娘娘,你后背都湿了?”
“这里还缺了一名赤石脂,也就凑不上寒食散,或许就是是以才气讳饰端倪,敬献给陛下。”太医说。“但是这丹药里有一味红铅,也是极其霸道,耐久服之也是对身材有碍。”
王容与给朱翊钧布菜,西芹虾仁,苦瓜盅,冬瓜狮子头,凉拌黑木耳,披发着酸酸的让人滋溜流口水的气味,荔枝甜肉,绿豆百合鹌鹑汤,另有几样时鲜小炒,一眼望畴昔,绿的多。
“你们老朱家吃药死的人还少了,还敢召羽士进宫,还敢吃丹药。”
“你困了就去睡,让宫人打扇子就是。”朱翊钧说。
“要不是我不想年纪悄悄就当了孀妇,才不管你死活呢。”
太医悄悄的出来,又悄悄的出来,紧皱的眉毛明显并不悲观。
膳桌就摆在外间,王容与没换衣服,她也没让朱翊钧换衣服,“现在就我们两个,安闲的来吧。”
“冯公公没瞥见。”宫人说。
皇后呈现后只说了几句,陛下没有回话,娘娘主动搂住了陛下,搂在她的胸口,娘娘说陛下陪她去瀛台避暑好不好,陛下还是没有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