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是打趣话,管平波却打蛇随棍上,仗着年幼就道:“那说好了!她归我了!”又故作孩子气的夸大,“我的,可不是我家老倌的!今晚就同我睡,有了美人,老倌我不要了!”
洪太太神采丢脸的道:“别提了,窦家才仕进,端方礼节狗屁不通,也有女眷落水,叫男人去救的?她倒是窦家一个妾救上来的,可狼狈样儿给窦家男仆看个正着。她本就体弱,捞上来只余半口气,我看着就不好了,不敢挪动。就搁窦家吧。你要甚么美人没有,纵不如她,亦有她七八分模样。依我说,还是姑父赐的胡姬更都雅些,你偏顾虑她跟甚么似的。”
管平波笑嘻嘻的道:“叫太太看出来了,我最恨本身投身做了女人。不然,拯救之恩当以身相许,本日我救了个美人,如果男人,她便归我了。”
本来州里官员早分了两派,郭可嘉便是洪让一派,郭太太与洪太承平素最好,故也看不惯洪家姨娘,便出言讽刺了一句。
生了一场故事,世人也没表情去席上吃酒,干脆坐在肖金桃屋内闲话。张明蕙忙命厨房再清算些点心果子小菜置于几上,抬至众诰命太太跟前,再煮了青梅酒,立即把酒宴变作了茶话会。
你来我往,就把落水美人的前程定了下来。美人悄悄的吁了口气,逃出狼窝,不知再入的是不是虎穴,但毕竟有了一线朝气。
说话间就到了船埠,正欲下船,一艘快船赶了来,吃紧的冲洪让磕了个头,道:“给同知老爷存候,主子是窦家的,我们太太打发主子来奉告老爷,方才救上来的姨奶奶突的晕死畴昔,有救过来。都是我们家照顾不周,请老爷恕罪!”
管平波趁热打铁的道:“标致姐姐,我奉告你,我姐姐最好了,明日家里忙完了,我们磨着她一起去城里逛。孙家金银铺子的用金箔扎的花簪最好,我们买来戴!”
洪太太啐了丈夫一口:“有甚不好交代的?她本身贪玩,怪到谁头上去?这么些年来,我有虐待她半分?你充公房的时候,在产业蜜斯养着。你收用了,也是穿金戴银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夏季里落水一病死了,我们又不是神仙,还能有灵药救她返来不成?依我说仁至义尽,写封信去京里分辩一二就是了!”
管平波立即道:“我不去,我要跟着我姐姐。”
洪让道:“不好跟表嫂交代。”
管平波守着美人,见她缓不过来的模样,问人拿了小半杯热热的酒,一口一口的往她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