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鸣闻到了金灵子手中药品上的胭脂味，只道是他这位好师弟不晓得从哪个女人怀里顺出来的货，恶心得一向往中间躲。金灵子本是美意，这时候却被季无鸣这股矫情闹得内心犯了堵，竟然跟他较努力来。这师兄弟两个先前就不太对于，现在师父一走，两民气中都非常悲惨，拳来脚往之间垂垂染上了一些火气，动起了真格来。又过了几招以后，季无鸣红了眼，拽着金灵子冲出了门过招去了――倒是不敢在师父的灵前闹。
季无鸣和金灵子已经打得远了。在这一刻，全部山谷里就像是只剩下了常小青和林茂。
目光如古井投石微微一颤，复又回归死水一片。
常小青睐中寒光乍泄，直瞪着他道：“你便是再笑一个？”
林茂那一日骂他骂得胸，到底谅解他的情意，平常便常常穿戴这件里衣，直至他病得药石无医，病得在常小青的胸口断了气，直至他冷冰冰硬邦邦裹着这层衣下葬。
说时迟当时快，啪啪两声，他脸上便也多了两道剑痕。
“啪――”
是啦，师父如何会情愿在鬼域路上带着他呢，常小青晓得师父日日夜夜想着的那小我是谁。
他收回了一声小兽似的哭泣，渐渐地，渐渐地俯下身，将脸贴在了林茂的颈旁。
他又唤了一声，双眼血红。
……常小青感觉自个儿真他妈是个牲口。
季无鸣乃至都不晓得常小青是如何脱手的。
林茂死前已经在床上缠绵病榻数年，面貌已经是不多数雅，当然，他就算是未病时也不算都雅――当年忘忧谷内哄，固然他好运气的逃了一死，倒是不大谨慎被人用毒融了脸。过后常青固然将下毒之人千刀万剐，林茂的脸却已经是救不返来。
常小青冷冷横着看了这位大师兄一样，沉默不言，眼神已是死了。
仙白露不是浅显的酒，这类酒，江湖上有一种说法是“一滴入魂”――有传说当年酒仙白子翁误把一瓶仙白露倒在了自后山的湖里，从那以后的十年间，湖里的水饮能醉人。固然说这不过是江湖上以讹传讹的闲言，却也能申明这酒有多浓，有多烈……烈到常小青如许的武功，喝完两瓶仙白露以后，竟然也有那么一些醉了。
季无鸣抚脸头上青筋直跳，忍了又忍才压下一腔肝火，心道这痴子是悲伤得傻了，不得与他计算，嘴上又开口想劝。未曾想此次倒是常小青抢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