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带着那剩下的大半碗粥分开了。
老夫人凌然一笑：“欺人太过？是你欺我太过！”
老夫人听了微微把眼睛展开一条缝：“你又不是郎中又不开生药铺子，如何揣摩起药方剂来了。”
孙姑姑先是一愣，接着喊住想走的粉樱道：“老弊端了，你怕个甚么，待我出来瞧瞧。”
说到这里又咳嗽起来，孙姑姑忙制止她道：“好好养着，那里这么多废话呢。”
孙姑姑嗫嚅半晌道：“不过是故交之物，还给我吧。”
银杏抖开帕子给孙姑姑看，上面公然一团血，孙姑姑啧啧道：“好端端的如何就吐血了呢，不过不怕，我早前传闻个方剂，专门止吐血的，转头我让人去药房按方剂抓了药返来，一副下去也就没事了。”
孙姑姑道：“偶尔传闻的罢了，那上面都是大补的药，吃不好也吃不坏，还是能够尝尝的。”
粉樱指着内里道：“不好了，老太太吐血了。”
孙姑姑的心一丝丝的冰冷，脸上也一点点的冰冷，抬起手按了按梳得油光的头发，手腕上的二龙抢珠金镯子熠熠生辉，她悠悠道：“若非你执意反对，老将军该纳我为妾的，这么多年我并无怨怼你，你却反过来怨怼我，欺人太过。”
孙姑姑神采有些丢脸，仿佛初冬地盘上那一层浮霜：“是当初老将军赐给我的，留着，图个念想。”
粉樱进退维谷：“但是，银杏姐姐让我去找管家。”
说完取出那枚扳指，用力掼了出去，扳指掉在青砖地上，咔擦碎了。
兰香的声音不大，老夫人听得稀里胡涂，问：“你说甚么？”
老夫人嗯了声：“没错，是在我手上。”
接着便没了下文。
孙姑姑的眼中飘过一丝云雾，转而笑道：“我看你这身子骨结实着呢，不然还能说出这么没羞没臊的话来。”
孙姑姑沉默不语，感受出老夫人在逼视她，最后悄悄一笑道：“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非得我把话说清楚，相互都尴尬？”
孙姑姑有点难为情：“我说那扳指，翡翠扳指，老将军的，给阿谁死丫头初七偷了，传闻在你手上呢。”
银杏正给老夫人擦着嘴角的血迹，见粉樱出去了气道：“我让你去找管家，你还磨蹭呢。”
老夫人坐直了身子，方才还一副气若游丝状，现在倒是目光凌厉行动轻灵，乃至于孙姑姑都在思疑老太太是不是回光返照，老夫人却将扳指揣入怀中，道：“他待你好？究竟是如何个好法？”
老夫人将扳指攥紧了在手中，笑着看向她：“图个念想？我倒不明白了，在将军府，你固然威风八面，到底还是个主子，这扳指是老将军的，你这个主子图甚么念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