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耕儒见他看去棺木,心就噗通的狂跳。
秋雨淅淅沥沥,玉醐身上已经半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接过金牌,摩挲着上面的“如朕亲临”,旧事如这冰冷的秋雨,凡是不想,一想便是挥之不去的寒意,君恩如山,却之不受,这辈子已经同他结束,下辈子最好也别再相逢,他的爱再真再重,并非是本身想要的。
玉耕儒便将黄绸布包揭开,内里是个五彩飞龙的小匣子,弹开盖子,又取出匣子里的一块纯金打造的近似令牌的一物,见正面写着“如朕亲临”,翻畴昔,前面加盖了康熙的宝印,玉耕儒噗通又跪下,此物,可真是代价连城了。
葬礼还是停止,只等从玉家坟场返来,又是在城门口,碰到了巴毅的出征步队,玉耕儒早让家人脱下孝服,就是怕遭受出征步队会让将士们感受不吉利,此时又让家人遁藏一旁,他伸长脖子找巴毅,说好的事,怕巴毅不见玉醐焦急。
玉耕儒明白女儿的心机,但是又担忧她单独一人:“你一个女孩子,爹只怕你逃过一劫又来一劫,不如还是跟着将军的步队走吧,到了地儿,你再自行分开。”
完了差事,李连运已经翻身上马,临走,意味深长的道:“皇上又说,这是送给玉女人的。”
而巴毅,也在寻觅他们,相互瞥见,相互迎上前,巴毅问:“玉醐呢?”
雨仍旧鄙人,减轻了秋意。
李连运扫了面前头的楠木棺材,楠木宝贵,非皇亲贵胄不能用,这也是康熙所赐。
玉耕儒道:“走了。”
玉醐点头:“将军的美意,我更不能接管,皇上有三宫六院,将军也有云衣公主。”
而此时,康熙也站在廊上抬头看天,身上已加了织锦缎的大氅,却难以抵挡秋寒砭骨,那寒意是顺着肌肤浸入骨髓的感受,渐渐的游弋到心头,耳听檐头铁马叮铃作响,雨水顺着琉璃瓦哗啦啦流下,廊外的花草落了花瓣垂了叶子,一副衰颓之态,一场秋雨一场寒,过了秋便是冬,而春季,还遥遥无期。
玉醐抓住父亲的胳膊:“爹你也是。”
出了城,玉耕儒给玉醐递个眼色,父女俩瞅了个机遇分开送殡的人群,往一棵合抱粗的大杨树下避雨,玉耕儒将金牌交给玉醐道:“好生收着吧,而后你用得着。”
玉耕儒微微一愣,然后点了下头。
玉耕儒放眼望去,不见巴毅的出征步队,就劝她:“等等吧。”
李连运骗腿下了马,身上穿戴油衣,头上戴着斗笠,一张光滑细致的脸却冻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