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行如此严峻之礼,我只是一个太妃,受不起,您该施礼的,是向太后。”风霜夺走她的韶华,她暖和轻柔的声音却如旧,之前天子便知朱太妃向来谦虚驯良,听她一言,对她更是敬意不减,竟不假思考脱口而出:“在朕看来,您和太后一样值得朕尊敬,朕痛失母亲,您给朕的感受,跟母亲很像。”“陛下过分汲引。”朱太妃错愕施礼,天子忙扶过朱太妃,仍然笑得开朗:“今后太妃如有甚么困难,固然来找朕,小似是朕的好兄弟,朕能够让他每天来看您……”正说着,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呀,聊着聊着忘了现在已很晚了,外边冷,太妃还是早点歇息吧,朕有空也常来找看您。”一边说着一边傻乐呵着。
不久后简王被天子封蔡王,天子与赵似手足情深打动朝野,被传为一段嘉话,臣子纷繁赞美天子仁德重情,百姓也对天子怀佩服之情。
“那妇人真能瞎折腾,就这么让动不动踹我屁股的赵佶继位了。”赵似抓抓头发,那副慵懒相写满了“无所谓”,沈离诀听不下去了,美意劝道:“他已经不是跟你平起平坐的王爷了,他现在是一国之君。”“那又如何?了不起啊?”赵似甩过一脸鄙夷,瞪着双死鱼眼闷声闷气道:“何况那皇位还是我的,我只是懒跟他计算,不然他个整天追着蹴鞠跑的再八百年也成不了甚么九五至尊。”
章宰相与沈茗宣向来交好,见沈茗宣,不由叹道:“太上皇仙逝时刚继位的陛下才三岁,生母品级只是美人,太上皇如何看出当今陛下有福相?”沈茗宣摇着头,除了愁还是愁:“罢了罢了,眼下新皇已即位,只能自求多福,极力保住简王了,新皇是个重亲情的人,我们沈家没做过负苦衷,信赖新皇不会难堪偶然争皇位的简王,更不会虐待我们沈家。”“嗯……”章宰相捻须间如有所思:“但愿如此……”
那夜,她又神情恍忽安步园中,不知不觉竟朝着宣室殿的方向走去!可巧批了一天奏折的天子怠倦不已,便走出宣室殿随便安步,跟朱太妃走的是同一起!
“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且仁孝,当立。”终究,向太后一言,赛过朝中口舌无数,众臣深知向太后情意已决,再劝谏也是自讨无趣,局势已定,实难挽回,因而纷繁施礼赞太后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