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毓瑛悄悄咳了一声，说道：“高宗纯天子庙谟深远！安定大小和卓之乱后，高宗纯天子深知新疆故乡新归，土人尚未王化，未可尽信，是以夺伯克世袭之权，选任验放，皆出于朝廷――这是为后代之‘改土归流’打下了极坚固的根底！本日新疆设省，恰是纂承高宗纯天子之洪绪，茂德继期，臻于至善！”
“回太后，文祥之议，真恰是老成谋国！”
恭王和文祥，一向没有说话，并非他们不支撑新疆设省，而是事出俄然，他们到现在都另有一点儿懵。
关卓凡心中大声喝采：曹琢如，你还真会说话！
“各处烽火”必定不是甚么功德，“各处烽火有各处烽火的好处”这类话，不甚得体，若不是实在冲动，郭嵩焘断不会脱口而出∽，。
慈禧一双凤眼倏然睁大，慈安樱唇微张，一时合不拢来。上面的臣子，天然不敢失礼，但是也个个心旌动摇，有的人浑身高低的血，当时就被点热了。
酒泉郡、玉门关，在甚么位置，就是慈安，也是大抵晓得的。两宫皇太后固然不晓得左宗棠这两句话，典出班超的“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但话中的意义，倒是一望了然，不由都冲动起来。
“新疆该设省了”，关卓凡这六字出口，端的是石破天惊，仿佛连养心殿也微微晃了一晃。
殿内一时极其温馨，君臣们变得微微短促的呼吸都清楚可闻。
“为今后‘改土归流’容留境地”，“‘分而治之’，只是时候未到的权宜之计”，这些是否真是高宗的本意，谁也不晓得，不过，这不首要，首要的是，俺们以为这是你的本意，或者说，俺们需求这是你的本意――这就够了。
慈禧说道：“文祥的顾虑，不无事理。关卓凡，你感觉，左宗棠那边……会是如何个意义呢？”
被慈禧点了名，不及细想，恭王说道：“新疆设省，稳固金瓯，泽及后代，火候也到了，机会也正恰好，臣非常附和。”
两宫皇太后对视一眼，都是微微点头。
昨儿收到左宗棠的捷报，今儿军机“叫起”，讲进军新疆，进而讲战后局面，话赶话的，提出“新疆设省”，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新疆设省是个天大的题目，在此之前，关卓凡在这上面，既没有过非常明白的表示，又从未将这个题目，在军机处拿出来端庄研议，今儿俄然就抛了出来，不管如何，他们不能没有高耸之感。
许庚身也说话了：“臣记得，平大小和卓之乱，高宗纯天子训谕：‘若安定叶尔羌、喀什噶尔，办理安插回众时，朕意不必用回报酬总管，仍循其旧制，各城分设头子，统于驻扎伊犁之将军；再于库车，派大臣一员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