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点了点头，说道：“佩蘅，你这几句话。还是很有见地的。嗯，对他的‘一如其旧’，是不是有人不觉得然啊？”
“莫非是……老七？”
“有——有人觉得。这个缺，不但应当补。还应当在亲贵中找人来补——走了一名亲王，就应当再补一名亲王，亲王中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就应当到郡王中去找。”
“我明白你的意义——都是‘他’的人嘛。”
“是啊，那但是嫡远亲的姐俩儿呢。”
恭王不说话了，他抬开端，微微眯起了眼睛。
顿了顿，“你别不当回事儿——若不尽早绸缪，真到了那一天的时候，就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了！——这几个月，如同国手布局，人家一个子儿、一个字儿，该占的地儿，都占上了！——你真的一无所觉？这么搞下去，过不了多久，我们连喘口气儿的地儿都没有了！”
“六爷，你想一想。目下的军机处，‘他’本身不算，除了文博川，其他三位，都是甚么人啊？”
恭王沉吟说道：“军机处是有这么个‘一出一入’的端方，但是，也并非定为永制，只要军机大臣的总人数，很多于五个，就好了。”
恭王心中一动：“你是说，我那位弟妹……”
严厉？
宝鋆留意着恭王的神情，考虑着说道：“六爷，我感觉，七爷有这个志向，倒也……不算甚么好事。”
恭王淡淡的说道：“老七……还太嫩了点。”
宝鋆心中一喜：咦，仿佛……有戏啊！
恭王看了宝鋆一眼，说道：“别的不说，一个本来好好儿的神机营，交到他手上，变成了副甚么模样？白搭了文博川的一番心血！如果神机营一向由文博川管带，何至于此？又何至于，上高低下，都……把轩军当作了宝贝？乃至于……到了明天的这个局面？”
所谓“军机不满六”，是说军机大臣总数如果六个的话，就会有“毛病之事”，会应在某个朝廷重臣的头上——倒不必然是军机大臣。这实在不是“端方”，只是一种科学的说法，不过，信的人很多。
他的心机敏捷活动起来：六爷的态度，仿佛不像方才那么……
“六爷，我一说你就明白了——你退归藩邸，军机处空出来一个位子，照理，该补一个出来啊！成果，好几个月了，‘上头’一向无动于衷！——你不感觉，不大对劲儿吗？”
“这不就是了？”宝鋆说。“目下的军机处，已经是四比一了，如果补这个缺的，是‘他’本身的人。真叫‘多一个未几’，于其并无任何实际的助力，反倒落多一个‘任用私家’的话柄；如果不是‘他’本身的人——那不是替本身找费事？以是，一动不如一静，宁肯一如其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