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甚么事儿我不晓得,我只晓得,关三这小子。眼福不浅!哈哈哈!”
“哎哟,一个丈母娘、一个半子;一个‘六嫂’,一个‘三弟’——哎哟,你说,这叫甚么事儿!”
“朝考”以后,状元授翰林院编修,榜眼、探花授翰林院检验,这三甲以外,进士中的优良者,“选馆”入翰林院学习,谓之“庶吉人”,约莫就是“准翰林”或是“练习翰林”的意义,为期三年。
“‘礼’之为‘礼’,”宝廷说道,“为绳墨,为端方,为灵魂,犹脑筋之于四肢,没了一个‘礼’字,不要说甚么行差踏错,那是连路也不会走了——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你都不晓得了!”
翰林院也不例外。
“嗐!”宝廷大声说道,“蜕翁!你说到那里去了!我说的‘时’,不是你说的这个!真恰是南辕北辙!”
“但是,”宝廷话锋一转,“贤人作礼,已逾千年,本日的世道,却为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贤人也是人,不是神仙,千年之前,今时本日的局面,何能全在贤人逆料当中?如有未为之备之处,本日之你我,便无礼可循,便……寸步难行了!”
“可不!不然,一个女人家,能豁出身子来‘闯宫’?”
另一名庶吉人,叫做方家祥的,捻着几根疏疏落落的胡子,点头晃脑的说道:“竹坡所言甚是!想那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诸夷,普通的‘能言’,但是,‘不离飞鸟’、‘不离禽兽’!起码,算不得衣冠中人!”
“天然是白挨了!这类事儿,到哪儿说理去?你不想想,领侍卫内大臣是哪个啊?人‘六奶奶’嫡远亲的小叔子!”
“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说法,从关卓凡的嘴里出来以后,已经多次呈现在上谕和其他当局文告当中,已经算是这个期间的“风行语”了,宝廷说了出来,旁人并不感觉如何违和。
大伙儿一起看着宝廷。
宝廷说的,天然是“正论”,其他四人,不由都微微点头,不过,这个和“因时而发”的阿谁“时”字,又有甚么干系呢?
“品德仁义,非礼不成,经验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高低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严肃不可。祷祠祭奠,供应鬼神,非礼不诚不庄。是以君子恭敬撙节让步以明礼。鹦鹉能言,不离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