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再者说了，我们中国，也不是没有过女天子嘛。”
“多谢藕翁关怀，”宝廷说道，“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义无反顾！”
“文宗显天子血嗣未绝”——甚么意义？
旁人重视到了万尚书的非常，不由相互以目：宝竹坡的折子，果然“惊天动地、惊世骇俗”？
嗯，你要这么说，倒还是有点儿事理的，到底是礼部正堂，望重士林，比阿谁方家祥要高超多了。
洋务鼓起的初期，“奇技淫巧”是旧派拿来进犯新派最常用的一个词儿，不过，今时分歧昔日，在目下的语境中，“奇技淫巧”已经成了很忌讳的一个词儿了，谁说这几个字，谁就会被认定为“停滞新政”，拿明天的话说，就是“政治不精确”。
“这……”
“如此说来，”宝廷说道，“最多不过免官归旗罢了！我到底沾了‘爱新觉罗’这个姓氏的光，就算免官，另有一份赋税可领，一定吃得非常饱，可也一定就饿死了！”
“捅破了天——”他安静的说道，“藕翁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一个庶吉人，那里有这个力量？至于‘任务’二字，我也不晓得，折子递上去了，要我担甚么任务？莫非，‘上头’就因为这份折子，砍了我的脑袋？”
过了一会儿。万青藜展开眼睛，持续看了下去。
“嗐，那倒不至于……”
“义无反顾？”万青藜微微嘲笑，“竹坡，我把话说的明白些，你就算想这个‘拥立之功’，也得选条靠谱点儿的路走啊！这个折子递了上去，不但你，连我这个‘代奏’的，也一并成了朝野士林的笑柄了！”
“唉，竹坡，你——”
礼部大堂旁观的人，猎奇心都被拽到了嗓子眼儿，但是，总不能跟畴昔听壁角吧？看着万青藜和宝廷进了屋子，只好群情纷繁，莫衷一是。
宝竹坡姑息嗣天子之立，上一个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折子，这个动静，在宝廷和鲍湛霖、方家祥、汪以德、程彝等人相互回嘴的当天，就传了出去。到底是谁的嘴如此之快，已不成考，不过，宝廷既未接管鲍湛霖的“出了这个门儿，就不要再提了”的美意，则谁的嘴如此之快，亦不必考了。
万青藜早就推测，宝竹坡明天交来的题目不会好接，可“文宗显天子血嗣未绝”之说，还是远远超出了料想，他的心不由高高的提了起来。
顿了一顿，嘴角暴露了一丝挖苦的浅笑，“至不济，我还能够拿三百两银子，到东北去开荒种田，几年下来，出息说不定比做翰林还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