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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们几位这么说下来,”慈安说道,“又对应着同治三年的事儿看,这个俄罗斯,真的是不能不防!不过——”
“甚么结果?”
不过,四位雄师机神采有异,慈安倒是看了出来,她不由也严峻了起来,说道:“如何,事情很毒手吗?”
文祥退下,原位跪好。
顿了一顿,“这个甚么‘约记’,关卓凡是给我们姐俩儿譬解过的,当时,全部新疆都反了,我们被捻子绑住了手脚,底子顾不上新疆的事儿!朝廷剩下的几小块地盘,都在靠甘肃这边儿——东边儿,西北那边儿,底子就是……嗯,鞭长莫及!罗刹人是抽了冷子,趁虚而入!”
“回母后皇太后,”文祥说道,“我们手头,并没有塔兰齐和俄罗斯勾连不轨的证据,不过,俗话说,狗急跳墙,塔兰齐为遂一己之私,屈身罗刹,卖国求荣,做石敬瑭,这……不是没有能够的。”
“伊犁以外,”文祥说道,“说不定,亦会复兴烽火,西征雄师的仗,一时半会儿,可就……打不完了。”
顿了一顿,“不过,臣等不敢壅于上闻,这条缓兵之计,亦有不成不虑的结果。”
这个题目,没有人晓得答案,但是,君上问话,臣下不能不答。
不过,曹毓瑛的这番话,慈安听出了味道:重点实在不在左宗棠身上,更不是为本身和其他三位雄师机卸责,重点是这五个字——“轩亲王以外”。
“母后皇太后明鉴,”文祥的声音,亦非常晦涩,“俄罗斯不是阿古柏,我们若真的与之兵戎相见,胜负之数,殊属难言。”
“哦……”
归正,说来讲去,四位雄师机,都不主张同俄罗斯“破了脸”。
这是一个极其沉重的题目,压得四位雄师机本就微微低俯的上身,不由自主,又向下低了一低。
“很有主张”是一种委宛的说法,意义是说,左宗棠其人,一贯很爱自作主张,这一回,却“没有拿出本身的主张”,那就证明,他是真没有主张了。
四军机想有所辩白安抚,但是想来想去,竟是无可说话,只能由文祥做代表,低声答了一个“是”字。
“中……亚?”
“唉,我不是说哪个有能、哪个没能,但是……总得拿出实在的体例来呀!”
文平和曹毓瑛,不由自主,偷偷对视了一眼。
既然“西北的军事、政治,举朝高低,轩亲王以外,高超者就要数到左宗棠”,那么,连左宗棠都拿不出“实在的体例”,我们几个,就更加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