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慈安问道，“这是哪一名啊？”
“关卓凡被赶出弘德殿的那一次，”慈安说道，“你瞅瞅他，该吃吃，该睡睡，该如何办差还如何办差——就跟没有这回事儿似的！反倒是我和你姐姐，先沉不住气了！”
“你方才说‘经验’，”慈安说道，“这两个字，我本来是当不起的，但是，我毕竟是他的嫂子——”
施礼的时候，怯生生的，“母后皇太后吉利”几个字，仿佛另有一点点发颤。
慈安约莫猜的出来，醇王福晋今儿进宫问安的真正目标安在，对这位妯娌，她很有“情怯”之感，确切是“真有点儿怕见她”。但是，眼下这个点儿，哪家王公的家属都能够不见，唯有醇王福晋不能不见——不然，相互的曲解，就愈来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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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以后，两只手绞动手帕，低着头，迟疑了好一阵子，慈安都有点儿急了，正想开口催促，醇王福晋终究说话了，声音还是很低：“晓得母后皇太后忙，有多少军国大事要办，这个点儿，本来是不该来打搅母后皇太后的……”
“哼……”
“我赶到书房，”醇王福晋说道，“一看，何止是‘连书桌都掀翻了’？瓶子、罐子、古玩、安排甚么的，也摔了好几件，一地的……一塌胡涂！”
醇王福晋坐不住了，站起家来，“我代奕譞……给皇太后告罪。”
落座的时候，慈安让醇王福晋“上炕”，醇王福晋强笑道：“那就太不恭敬了，奴婢……就坐下边儿的椅子好了。”
“是。”
又顿一顿，“我说，你这不是……失心疯了吗？”
慈安笑骂道：“小蹄子，如何说话呢？”
“我奕棋譞说，”醇王福晋说，“你就算不想着圣母皇太后为国度做了多少事情，****多少心，也该想着，她是你的嫂子，是你的大姨子，是我的远亲的姐姐！你，你——”
慈安的心，提了起来：“但是甚么？你说呀！”
醇王福晋微微的咬着嘴唇，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转。
“……是。”
但是，这个话头，作为寺人和宫女，就不敢随便接口了。
福了一福，坐了下来，“唉，实在，我跟他，吵过好几次了！上一次，他‘闯殿’，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我就跟他吵过！”
“这是母后皇太后宽弘大量！”
“唉，我就说您白叟家朱紫多忘事！”
“你坐，”慈安抬起手，朝她虚虚的按了按，“这不关你的事儿——实在，奕譞那儿，也不能有甚么事儿！都是一家子，嫡亲的骨肉，有甚么话是说不开的？嚷嚷几句，事儿也就畴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