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许身为国,”曹毓瑛说道,“不顾本身短长,不计小我荣辱,这是王爷大义地点!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明知对方会泼脏水、下绊子,却不加防备,欲为之备!”
“这……但是,这不是罚一年、两年,是……罚一辈子啊!”
这——
“博公,”曹毓瑛说道,“是否过分,见仁见智,我们先放一放再说;我们好不好先议这个——这班人‘出旗’以后,以你之见,是否还能跳踉号令、兴风作浪?”
文祥呆了半响,缓缓说道:“琢如、星叔、筠仙所言,皆为究竟,我不能辨诘,但是——”
“是!”郭嵩焘说道,“要不然,高宗纯天子也不会下旨,收回《大义觉迷录》,尽数烧毁。”
“再者说了,”曹毓瑛接口说道,“朝廷也一定就全然放开了手!嗯,王爷,您看,这班‘出旗’的人士,若真的衣食无着,在北京实在呆不下去,是否能够仿‘买断旗龄’之例,由朝廷帮手,帮着他们去东北讨糊口?”
“不错!”许庚身接口说道,“当年,‘鬼使神差’之谓,诚非虚言!”
说到这儿,似觉有所关碍,踌躇了一下,打住了话头。
“如果只是3、五十人也就罢了,但是,这是整整三万人呀!”
“我很怕震惊过火,害损大局!乃至……摆荡国本!”
“鬼使”,指的是在总理各国事件衙门衙门做事——中国老百姓谓西洋报酬“洋鬼子”,同“洋鬼子”打交道,便是“鬼使”;“神差”,顾名思义,指的就是在神机营当差了。
其他四人,包含关卓凡在内,见曹毓瑛如此慎重其事,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神机营所涉之罪,”许庚身说话了,“是谋反造逆的大罪,本来,应当鼓起大狱,穷治翅膀,现在,相干人等,所获之咎,不过‘归旗’,这是‘上头’的如天之仁,王爷的宽弘大量,‘相干人等’,嘿嘿,实在是赚了大便宜的,如果其必以‘归营’为满足,对‘归旗’心抱恨怼,那就未免……太不知起倒了。”
顿了一顿,“或者,你那边另有甚么更好的体例,能够确保,神机营裁撤以后,‘神差’们不会诽谤诽谤、辟谣肇事?”
关卓凡浅笑说道:“我可没有世宗宪天子那般魄力,和天下人大打笔墨官司。”
不过,这个意义,甚难说话,文祥正在考虑,该如何委宛的把话说明白,曹毓瑛开口了,面色凝重:
说到这儿,神采更加凝重,“只怕有的人,不甘心止于泼脏水,公开里,还要高低其手,做些甚么手脚——下绊子、乃至……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