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宝鋆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算我怕了你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宝大人说甚么呢?”筱紫云微嗔道,“人家是‘不大肯’,不是‘不肯’!”
终究,听差来报,筱紫云到了。
往那张瓜子儿脸上看,肤白如玉,鼻悬如胆,凤目斜飞,鬓似刀裁——
“快别说‘技艺’这回事儿了!”筱紫云说道,“提及来我的脸都要红了!前几天,班子停业,闲的慌,学人去骑马,成果被那牲口撂了一蹶子,摔了下来,扭到了筋,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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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燏兀自口沫横飞,“就是这么巧——昨儿个在席上,老文他们还唠起了筱紫云呢!都说同治四年那届的‘花魁大比’,筱紫云固然屈居榜眼,实在比状元还强!只不过那位状元郎的几个‘老斗’,手面儿都比较硬,才勉强压过了筱紫云一头!”
筱紫云天然也看到了他,“这位是——”
“四徽班——”宝燏沉吟了一下,“叫哪个班子的好呢?”
“大哥放心,大哥放心!”宝燏一叠声的说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些个事理,我能不懂吗?”
“舍弟,”宝鋆说道,“行二。”
宝鋆略略想了想,说道:“就‘春和班’的筱紫云吧,他的‘闺门旦’,算是都城一绝,我也有阵子没听过了。”
目睹宝燏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宝鋆警告他,“今儿‘叫便条’的事儿,你嘴上严实些,别一对劲,就到处显摆——到底是‘国丧’,我的身份,也到底不是浅显人家!”
宝鋆心说,你这个描述,哪个会恤你、怜你啊,这个话,听着如何这么别扭呢?
宝燏心中暗喜:仿佛有点儿门儿啊!
说话之间,眼波流转,宝鋆还没如何样,一旁的宝燏已是浑身高低都酥掉了。
这就是名动四九城、“四徽班”之“春和班”的“头牌”筱紫云了。
顿了一顿,涎着脸说道,“大哥,我这么块料,常日里,哪儿有机遇晤劈面的听‘红倌人’唱戏?在戏园子听戏,离着台上,八丈的远!我呢,又有些远视,甚么都只能看个大抵齐!”
“不违规,不犯禁?”宝鋆皱着眉头,“你又想出甚么正理了?”
宝鋆没再理睬宝燏,写了“便条”,派听差送往筱紫云的“下处”。
宝鋆又好气,又好笑,说道:“瞧你那副色眯眯的模样,口涎都快流下来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还是就这点儿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