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鋆心想，元遗山说，“问人间情是何物，直叫存亡相许”——他娘的，情之累人，还真是不分男女啊！
“嗯，难为你！”
筱紫云两条大腿的外侧，也各有两个极较着的伤口，也是方才愈合的模样。
“你以此……向艾翁明示心迹？”
宝鋆转过身来，脸上仿佛挂了一层寒霜，目光锥子般的扎在筱紫云身上，那种嬉笑调弄的神情，一丝儿也不见了。
宝鋆目光，又是大大一跳：
说着，再次翘起了大拇指，“公然是条男人！”
筱紫云将白纺绸单裤，褪至脚踝，接着，将亵裤向上撸了起来。
筱紫云面色安静，但是，就这么一瞬，也仿佛换了一小我似的：不但统统娇媚明丽，无影无踪，并且，脸上、身上，线条、块面，都生了奥妙而奇特的窜改——由软而硬，由圆而方。
微微一顿，面带浅笑，“不然，摆布两边不一样，不好走路！”
说到这儿，筱紫云的眼底，似有火光跃动，声音也哽咽了，“大人想，艾翁是甚么身份？紫云是甚么身份？艾翁是天上的人！紫云呢，只是一个下九流的伶人，泥涂里的人！就为了艾翁的这句‘吾之身，君之身也’，紫云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是心甘甘心的了！”
“哎哟，说的倒是豪气！”宝鋆微微嘲笑，“就不晓得，如果事败，身陷囹圄，五木之下，是不是还如此豪气？”
转念一想，艾翁对筱紫云，当不当真，又有甚么干系？筱紫云对艾翁当真，就好了！
窗外的脚步声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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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鋆俄然反应过来了：前面的伤口、前面的伤口，实在是同一件锐器而至——
筱紫云眼中，精光大盛，那两簇跃动的火苗，噼噼剥剥的作响了！
大伙儿都明白的，筱老板服侍老爷“1、二筒福寿膏”以后，老爷元气规复，龙精虎猛，天然有充足的力量接管筱老板更多的“服侍”，到时候，卧房里头，或许会出一些奇特的声音，这个……皮黄不皮黄，昆腔不昆腔，唱词、曲调，和大伙儿在戏楼听惯的戏，恐怕很有分歧，听在耳中，未免启人疑窦，以是，得早早儿的避开了。
“哦？”宝鋆说道，“你倒是情愿？”
听到“豪杰子”三字，筱紫云脸上放光，“大人过奖了！”
“也幸亏是在‘国丧’期间，”筱紫云说道，“戏园子都歇了业，‘叫便条’的也少了很多，不然，还真不好办呢。”
由是观之，筱紫云对艾翁，情之所至，存亡许之，约莫不假；但是，艾翁对筱紫云呢？甚么“吾之身，君之身也”，能当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