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袭罔替”,这还了得?
这是甚么路数?想不大明白啊!
中间儿没人时候,恭亲王福晋问道:“你这是如何啦?大喜的事儿,如何拉长着个脸?”
恭王一愣,打住了话头。
至于“贺礼”,非论送礼者是甚么身份,一概坚辞。
恭王不说话了。
过凤翔胡同传旨的,是武英殿大学士朱凤标和文渊阁大学士瑞常,两位殿阁大学士连袂传旨,这个规格,也是高的不能再高的了。
“世袭罔替”确切是“大喜的事儿”,亲贵都要与贺,贝子以上,皆亲身过府恭贺;贝子以下,也都过府投贴,恭王见不见,则视乎该人常日里能不能跟恭王说的上话了。
代善、多尔衮、多铎、济尔哈朗、豪格、硕塞、岳托、勒克德浑八位,都是国初的封王,都是对定鼎天下有大勋劳的人,头上的“铁帽子”,都是一刀一枪、血里火里挣来的,没有人能够不平气。
“心照不心照是一回事儿,”恭王说道,“能不能摆到台面上是另一回事儿——”
争夺喝个“头啖汤”嘛。
恭王福晋所料不差,不过一盏茶的风景,第一批贺客就上门投贴了。
现在的恭亲王呢?
第二个眉开眼笑的,是恭亲王福晋,对于这个“世袭罔替”,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到底没有白淋那场雨!那一跪,到底也没有白跪!”
实在,朱凤标、瑞常还没有出宫门,恭亲王“世袭罔替”的动静,就自军机、内阁传了出来,很多人都觑着两位殿阁大学士的动静,朱、瑞前脚分开凤翔胡同,贺客后脚就登门了。
说到这儿,本身打住了,用半安慰、办警告的语气说道:“我可跟你说,动静一传开来,贺客顿时就要登门了,你就有甚么想头,我们留到早晨再说,客人面前,你可不能这副模样,不然,叫人看了,传到了‘上头’那边,还觉得我们不识汲引呢!”
唉,圣谟高远,圣意难测啊!
第一个兴高采烈的,是载澄,他既是嫡子,又是宗子,恭亲王的爵位,今后天然归他秉承——嘿,俺也如果亲王了!
“除了你,”恭王福晋说道,“我也不会跟第二小我这么说啊!——好罢,我不说了,大伙儿心照!”
瑞常悄悄的咳嗽了一声。
恭亲王福晋一怔,随即摇了点头,“我晓得你担忧甚么——但是,这一次,我感觉你是自个儿吓自个儿了!我也不觉是甚么‘逾格’、‘非分’,这是我们应得的!如果没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