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断旗龄以后,”关卓凡说道,“旗籍固然保存,那份饿不死、吃不饱的赋税,却没有了;同时,既有了生业的答应,又有了生业的本钱,两下里一凑,但凡是小我,就不能不尽力生业!”
关卓凡哈哈一笑,“涤翁想到那里去了?我说‘二次裁军’,不过一个比方,那里能真对比撤勇发遣的端方呢?”
微微一顿,“既如此,倒不如仿‘买断旗龄’例,由朝廷拿出一笔钱来,将之‘赎’了返来,如此,这班流落他乡江湖的湘籍将弁,兜里既有了钱,便能够高欢畅兴的回家了!朝廷呢,也不消再忧?于要不要将其绳之于法了!如是,公私两便,水清河晏,江宁……真恰好叫‘江宁’了!”
已经补上实缺的,朝廷要想体例安设。
曾国藩沉默半晌,缓缓点了点头:“是。”
这些红顶子、蓝顶子,绝大多数,都是种田人出身,除了农活,别无所长,但是,江宁这处所,并不消你来种田,“端庄生业”,实在并不轻易,坐吃山空以后,只好“流落江湖”了。
“是!”关卓凡点了点头,“我大抵算过一笔账,朝廷要‘回赎’的顶戴,总有一千几百的数量,拢在一起,约莫要破钞……两百万两银子吧!”
曾国藩心头一跳。
“人同此心,事同此理!”关卓凡微微进步了声音,“我想,这班散兵游勇,如果有了立品、生业的本钱,同时,没了免于刑责的‘护身符’,总不成,还会、还敢,持续为非作歹、无所顾忌?”
这也罢了,关头是,此事若成,诚如轩亲王之所言,“水清河晏”、“江宁真恰好叫江宁了”,但是――
曾国藩将湘军海军改头换面为长江海军,很首要的一个考虑,就是“安插有功将弁”,则长江海军的人浮于事,能够想见;而这班“有功将弁”,视长江海军为本身的“养老院”,不思进取、军纪废弛,也就“理所当然”了。
顿了顿,“关键有二:第一,宦囊已空,莫说‘近乡情怯’,就是返乡的川资,都凑不出来;第二,以顶戴、功名为父母,觉得朝廷的刑典,不能加于己身,两下里一凑,自但是然,开端明目张胆的骚扰处所、找‘快钱’,因而,作奸不法,各种犯警,横行无忌。”
如果在裁撤之列,则所谓的提督衔,实在还不如在役的大头兵――人家好歹另有一份干饷可拿,您呢,裁撤以后,除了头上的亮红顶子,就啥也没有了。
见曾国藩不说话,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就当这班人还在役,嗯,再裁一回军――‘二次裁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