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的皇子、皇女，分府的分府，釐降的釐降，就不能与宴了。
皇夫于天子，可不是“敌体”，天子是君，皇夫是臣，相互是端庄的君臣干系，是以，皇夫获得“下头”去，坐妃嫔的位子——就是右首第一个位子啦。
太上皇神马的，是惯例当中的惯例，不必考虑。
“是！”宝鋆说道，“实在，平常的内廷除夕家宴，也要传升平署唱‘答允戏’的，只是那种戏目，没人爱看，王爷如果想真正‘承欢’，而不是对付‘答允’，那就得传外头的班子了。”
“那……我呢？”
最后，还就是宝鋆出的主张比较靠谱些。
目下，关卓凡诸多身份当中，排在第一名的，是“皇夫”；天子固然是他的“正妻”，但天子是天子，不是福晋，而三纲五常当中，“君为臣纲”在“夫为妻纲”之上，是以，非论法理还是纲常，都是他附属于天子，而非天子附属于他——他是天子的“家属”，而非天子是他的“家属”。
只好集思广益。
宣宗的模样，很有几分道学气，举手投足既非常笨拙，唱腔更加是五音不全，太后被逗得前仰后合。
“不错！”宝鋆说道，“如是，也就没有甚么坐次的题目了——看戏都得对着戏台吧？看戏的人，只要摆布之分，没有‘上头’、‘下头’的别离，到时候，三位皇太后居中，两个女儿，一左一右，皇上左，敦柔公主右，不就成了？也不迟误用膳——边儿听戏，一边儿用膳嘛！”
“王爷是半子，”曹毓瑛含笑说道，“只好委曲些，另寻一间屋子听戏了。”
方才仿佛有些转暖的伉俪干系，将当即跌回冰窟，并且，只怕再也爬不出来了。
好了，既如此，让我们来设想一下，偌大一个慈宁宫，“四宫”在“上头”一字排开，气势恢宏；“下头”就皇夫孤零零的一小我，这个画面，嘿嘿，是不是很带感呢？
顿了顿，“再者说了，听戏的人多些，场子热烈些，三位皇太后必然更加欢畅些——更像个过年的模样嘛！”
不是普通的不普通，的确是……千古第一不普通啊。
普通环境下，天子的除夕“家宴”，都摆在乾清宫，坐次以下：
“下头”，妃嫔和未成年皇子、皇女的宴桌如上所述。
他的除夕“家宴”，就是天子的除夕“家宴”。
丹陛之下，是妃嫔们的宴桌，摆布两排，右首第一桌为最尊，次尊为右首第一桌，再次之右首第二桌，如此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