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法国人固然攻陷了岘港,却在海云岭被阮知方据险挡住,一战倒霉,衡量利弊,才转而南下,去攻打嘉定的。
“土伦到底只是互市港口,”唐景崧的声音,还是淡淡的,“非如南圻东三省者,白纸黑字,割让给了法国人,我的船,泊在土伦,法国人就算不满,也只会来找我的费事,不会来找越南君臣的费事,含翁,你就不必过分忧心了。”
微微一顿,“船上的保护,一半留在土伦,另一半,由陆路北上,至顺化和我汇合――含翁,你看,这么着,行不可得通啊?”
唐景崧已经说了,那是“保护”,钦差的“保护”,天然要“保护”在钦差身边――天经地义啊!
但是,那真的是一门大炮吗?感受上,仿佛比“伏波”舰艏的主炮还要大些似的?
东有顺安河口,南有海云岭,顺化有这两道“天险”可觉得恃,也是当初被嘉隆王选定为新都的首要启事之一。
但是,这个“忧心”,如何能够明说?
另有,是否必然“就泊在此处”,尚在不决之数,本身慌镇静张的表态,会给唐景崧一个越南君臣不欢迎天朝雄师进入顺化的“曲解”,大大不当。
这个话太重了,无异于指越南自外天朝、乃至别有异图,阮知方不管如何接受不起!
但是,陆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顺化和土伦之间,有一座山,曰海云岭,是顺化和土伦的天然地理分开,越南国土狭长,顺化居南北当中,方才幸亏“蜂腰”的位置,一座海云岭,完完整全,挡住了北上的路,绕都绕不畴昔。
阮知方重新落座,呼吸不由有些短促了。
某种意义上,顺安河口,算是顺化的一道“天险”――仇敌既没法遂行大范围的登岸,就没法从东向――即海上威胁顺化,是以,不管是十九世纪的法国人,还是二十世纪的美国人,侵犯越南,想打顺化,都得先从顺化南边儿的土伦――即岘港登岸,然后,走陆路,自南而北,打击顺化。
这根基属于纸上谈兵。
阮知方心中又是一跳,“呃,是我讲错了,那,维公的意义是――”
别的,话中隐含的对越南君臣屈志于法人的指责,他也没法接管,当下站起家来,俯一俯身,“维公……钦差曲解了!我……下官绝无此意!这……”
微微一顿,“以是,土伦已经‘非吾统统’,天朝的船,以其为锚地,仿佛……很有不便?”
不过,不管如何,九条大船,不入顺化,船上的大炮和雄师,天然也就不入顺化,阮知方内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