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说，要谢的是他“祝大人青云直上”的那一句话，而前面的那句“祝夫人早生贵子”，却掩过不提。其实在扈晴晴的私内心，这一句话听了，极是受落――既然毕生已定，哪个女人不但愿“早生贵子”呢？单凭这句吉言，便值得感谢他！
“图林，你们坐一桌。姜德，你过来跟我坐。”关卓凡笑道，“看看你说的这个馒头，到底有没有这么好吃。”
这句话说坏了。关卓凡还没如何，姜德已经变了神采――固然大师在私底下都把扈晴晴当作关老总的内眷对待，但毕竟还没有明媒正娶，扈晴晴还是做的女人打扮，现在黄明贤这一句叫出来，让她的脸面，往那里去搁？而这个错，扈晴晴多数要算在他姜德的头上。
“这只馒头，个大料足，味道也好，放在南翔镇上，天然是大受欢迎。”扈晴晴慢声细气地说道，“不过上海城厢内里，朱紫多，有钱人亦多，见惯市道，常日里吃得邃密。他们逛豫园，就不见得大家都爱吃如许的大肉馒头了，你无妨换换花腔。”
这句话一出口，黄明贤脸上的神采立即分歧，惊奇了半晌，方才问道：“不敢就教女人，要如何以大改小，重馅薄皮？”
（二更奉上）
黄明贤恍然大悟――难怪买卖不如畴前了，本来关键是在这里！只是若说“换换花腔”，却另有难堪之处，讪讪地说道：“感谢女人的提示，想来原是如此。只是小人做这味馒头，快二十年了，俗话讲，赊千钿不及现八百，换了花腔，也不知生领悟如何样？并且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换成甚么。”
“感谢大人夸奖！”正在不远处等着服侍的黄明贤，听得满面笑容，躬身答道：“只是在豫园这里，买卖倒没有在南翔镇上的时候好，并且同业也多――从这里再往前，另有好几家，都卖南翔大馒头，小人也只是勉强糊口罢了。”
总算他黄老板见机得快，没有把“肉贵”两个字也说出来，愣住了口，往本身脸上狠狠一掌：“小人该死！”
“是，是。”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黄明贤，这才爬起了身，跟伴计一起号召一世人等坐了，开端从厨房里往内里抬菜，除了冷热荤素以外，最要紧的，天然是那一盘一盘，热气腾腾的大肉馒头。
因而端方神情，给城隍秦裕伯老爷子拈了香。再看扈晴晴，却虔诚得很，不但又跪又拜，还到殿后去给城隍夫人上了香――城隍竟然有夫人，大出关卓凡的料想，而城隍夫人的泥像，常日里还不能够瞻仰，只要每年她生日的那一天，才会开放。不过现在藩台在这里，当然例外，扈晴晴想拜，自有庙祝忙不迭地请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