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顿一顿,“今后,这套嗑,但是唠不下去了!”
顿了顿,“祭史一文是如何说的?嗯,‘江都地多陵阜,故名广陵,城坚濠广,四野曼延,正利步骑,雄闻晋唐,今史公愦愦,岂尚不逮李庭芝耶?’”
“江阴城破以后,”赵烈文说道,“阎丽亨被执,固然有兵卒‘以枪刺其胫,血涌沸而仆’之事,不过,到底是因为他‘矗立不平,背向贝勒,骂不断口’在先,究竟上,端重亲王还是很但愿他降顺的阎丽亨延至第二天拂晓,才被害的嘛!”
“这个‘贤愚之辨’,就不再以甚么‘君子、小人’为分野了!必须为国为民,做出实实在在的事迹,才气作数才可谓‘贤’!比方,守城,你就得守得住!半天就丢给了仇敌,你自个儿,就算死上十遍八遍,许给你的,也只是一个‘愚’字!”
说到这儿,赵烈文嘴角痉挛似的抽动了一下,“便是说,对史宪之,不但没有任何招降的意义,还”
“这其一”
“爵相真正洞彻无遗!”赵烈文亦是眼中放光,“一言即切中肯綮!”
“不过,”赵烈文持续说道,“执笔固然是赵竹生,但此文通篇立意,却毫不是赵竹生本人的首尾以我对赵竹生的体味,他固然不愧‘国士’之名,但不管如何,还没有这番惊世骇俗的见地!”
过了半晌,赵烈文持续说道:“史宪之就义以后,尸身也不晓得是如何措置的?归正,必定没有下葬!乃至其义子史德威收尸的时候,‘天暑,众尸皆蒸变不能辨识’,终致骸骨无存了!”
嗯嗯。
“被执以后,不过三言两语,豫亲王即‘使摆布兵之,尸裂而死’”
赵烈文把话头接了过来:
“嗯……是。”
“阎丽亨、史宪之皆以城守死节,”赵烈文说道,“何故褒阎贬史?扬阎抑史?阎、史之别,不过在于一个守了八十一天,一个只守了半天!”
顿了顿,“扬州不比江阴,不过半天即城破,本朝几近没有甚么伤亡,不管如何,谈不上甚么切齿之恨;而照史宪之遗书的口气,他也毫不成能像阎丽亨那样,对豫亲王‘骂不断口’。”
顿了顿,“我觉得,执笔《祭史可法》者,应当确是赵竹生祭史、祭阎二文,语气吞吐,笔锋摆设,都很不一样,不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我和赵竹生做了大半年的同事,对他的行文的气势,还是熟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