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自嘉隆王期间起,就以西法运营防务,百年以降,已经有一个不错的根柢了;法国占据西贡以后,大起土木,十余年间,几近无日不兴作,本日西贡之防务,单从设施、武备上来讲,规制弘大,布局周到,算得上亚洲第一,‘固若金汤’四字,不为虚誉!”
顿一顿,“那——升龙呢?”
几位雄师机都拥戴的笑了一笑。
“便是说,即便法国人将他的‘远东第一军’的大部,以及正在海上漂着的‘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批次’,都撤回了欧洲,亚洲这边儿,一时半会儿的,也一定就撑不住了!”
许庚身还在沉吟,曹毓瑛已开口说道:“我看,还是星叔阿谁思路——升龙城里那两个营,当初的名义,是应越北国王之要求,进驻‘协防’;现在,升龙的仗既打完了,撤了出来,也是很天然的事情嘛!”
文、曹、许、郭四人,同时目光一跳,脸上的笑容,也同时消逝了。
文、曹、许、郭,都是微微一震。
不止一名听众,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拳头。
“第一,这个仗,必须打的起来,若打不起来,‘小胜’也好、‘大胜’也好,都是谈不上的。”
“不管海、陆,都是这个计谋目标!”
北京,紫禁城,军机处。
戎装毕挺的辅政王,翎顶光辉的雄师机。
文祥透一口气,感慨着说道,“王爷高瞻远瞩,算无遗策,令人不堪钦服!”
“设法天然是有的,”曹毓瑛说道,“不过,不是王爷说的那种‘设法’——”
“我明白了!”曹毓瑛两眼发亮,“法国人‘占’了沱灢,算是‘没踝’;法国人‘占’了升龙,算是‘没膝’;待他深切北圻,就算是‘没腰’了!”
“着眼大局,普、法两家,天然是愈早开打愈好,究竟上,如果不出不测,法国对普鲁士的宣战,也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是以,不但要将沱灢、升龙送给法国人,并且,行动还得快!若迟了,你就双手捧了出去,人家指不定还不敢要了呢!”
“对!”郭嵩焘说道,“归正,我们撤出沱灢也好,撤出升龙也好,同法国人的‘越南—中国远征军’,都没有任何的干系!”
咦,这个比方,很形象、很活泼啊!
“普、法一开战,法国就是一个欧洲、亚洲两线作战的窘境——这是任何脑筋普通的为政者、为将者都要死力制止的一个局面,而若此两线只能二择其一,法国当然是保欧洲、弃亚洲,就是说,将他的‘远东第一军’和‘北京—东京’舰队都撤了归去——如是,这个仗,还如何打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