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顿,“您看,富浪沙对清国、对越南,确确实在,很不一样的呀!”
顿一顿,“徒弟还教过,亭林先生曾说过,‘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嗣德王目光霍的一跳,脸子立即放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不成以?你是说,不成以上这个折子?你晓得你在说甚么吗?你典学未成,国度大事,是你能够随便置喙的吗?”
“父皇,”瑞国公用非常诚心的语气说道,“实在,升龙的宫苑寝庙,并未‘皆被腥膻’啊!”
“你!……”
微微一顿,“不然的话,富浪沙也不会打出去,南圻也不会丢掉!”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中固然还是带着挖苦,但腔调已经陡峭了很多。
“徒弟教过,《旧唐书》有言,‘天子有诤臣,虽无道不失其天下;父有诤子,虽无道不陷于不义;故云子不成不诤于父,臣不成不诤于君’——”
“父皇明鉴,”瑞国公说道,“这真的不能怪富浪沙了——事情都是清国惹出来的嘛!请父皇细心想一想,如果没有清国插手——如果没有唐维卿这个‘钦使’的到来,那里会有背面的这些没完没了的糟心事情?”
“呃……是!”
“照儿子看,”瑞国公脸上,暴露了少年人特有的倔强神采,“还是怪不得富浪沙!如果我们不由教——或者,嗯,禁就禁吧,别禁的那么狠啊!起码,别砍人家的脑袋啊!”
“这些话,”嗣德王低沉着嗓子说道,“我估计你本身也想不出来——是哪个叫你过来讲的?”
顿一顿,“您看,富军进入升龙以后,他的统帅,呃,阿谁‘远东第一军’的军长,叫阿尔诺的,传令全军,一,不准惊扰群众;二,不准破坏皇城、禁城——”
不过,嘴上还是嘲笑,“功课做的挺足啊!看来,我这个天子兼父亲,已经是‘无道’了!要靠你这个臣子兼儿子来保天下不失,兼拔我于不义了!”
“父皇何必管这些话是不是儿子本身想出来的?”瑞国公说道,“尽管这些话有没有事理就好了!”
“呃,这个嘛……”
瑞国公又磕了一个头,然后直起上身,脸上涨得通红,声音虽另有些发颤,语气却已果断了很多:
言罢,磕下头去。
嗣德王眼中波光一闪,养子的这番高论,颇出他的不测,倒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了。
“啊?不,不,儿子不是这个意义……”
“事理?”嗣德王嘲笑,“想当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