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传的内心一紧,嚅嗫半晌,咬着牙说道:“当……当斩!”
仰仗对汗青的熟知,他对赵景贤天然也是知之甚深。他要救赵景贤,当然还不止因为赵景贤是位“国士”――国士返国士,也要看替谁效力。这小我,有大才,有大能,但极重恩典,是以埋下这一个伏笔,如果将来能收归己用,会是一个得力的干才。
而淮军的状况亦好不到那里去,除了嘉定疆场上的伤亡以外,在板桥被围歼的淮军精锐,就有四千人之多。通算下来,单是淮军本身的伤亡,已经有七千之数,如果再加上绿营和团勇的丧失,则与北路承平军的伤亡不相高低。
不过还不是能够庆功的时候。关卓凡在泗泾大营内,除了忙着定夺各种善后的事件,措置藩司衙门送来的文书,最首要的,则是等候姑苏方面的复书,看福瑞斯特和赵景贤,能不能换得返来。
“论兵戈,总归是有胜有败,就连诸葛武侯,六出祁山,不也都败了返来?但是再如何样,也不能学马谡,自作聪明,自发得是,自作主张,自行其是!”关卓凡不伦不类地发作了一通,才不紧不慢地问出来一句:“你说你知罪,请我惩罚。你倒给我说说看,遵循军律,该当如何惩罚啊?”
战役开端时,承平军的南路和中路加起来,是三万人,北路是四万余人,合共七万不足。比及结束时,约莫丧失了四成兵力,此中一半是在南桥之役、净水坑之役和青浦围城之役中,折损在轩军手里;而另一半,则是在嘉定和宝山四周,与淮军的惨烈攻防中产生的。
八月里的天时,氛围中已经微有凉意,但全部装束的姜德,手内心却满是汗――更多的是因为冲动和镇静。他不住看着本身的怀表,只待长针短针都指向十二点,那就是午正,也就是大帅定下的攻城时候。
“六麻子,”关卓凡安静地说,“你可晓得,明天你为甚么要跪在这里?”
轩军的主攻方向放在了西门,担负主攻的,是姜德的德字团,以洋一团帮助,火炮亦大多集合在这个方向,只等时候一到,就要开跑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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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伊克桑和丁汝昌相较,人家是主力团,四个营头的建制,算上长夫的话,满编有将近三千人,设备的是后膛枪。他的德字团则和吴建瀛的建字团一样,是三个营头的建制,不但人数较少,兵器也还是前装的线膛枪――固然比起承平军和淮军来已是强得太多,但仍然不免要恋慕伊丁二人。
大赢家是轩军。先是示人以弱,做出一副碌碌有为的姿势,悄悄轮训军队,一旦动起手来,以火力刁悍,行动奇速,不但在南桥、净水坑和青浦连胜三阵,并且还能够北援嘉定,西指昆山,到处快人一步,打得承平军失魂落魄。而轩军阵亡的兵士,一共是两百七十三名,再加上受伤的,亦不过七百之数,与承平军的战损比拟,的确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