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九婶,”敦柔公主微微嘲笑着,“愈来愈过分了!说了一大篇儿古里古怪的话!又扔下件古里古怪的东西!――真叫人不晓得说甚么好了!”
“所谓‘化及蛮夷’,不能只是一句废话!”关卓凡拿筷子悄悄的点着桌面,“更不能倒转了过来,我泱泱中华,反倒成了‘蛮夷’!――他娘的!甚么世道!”
敦柔公主没有答复丈夫的话,扬声说道:“你们都出去!”
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你不是浅显女子,你是固伦公主、恭亲王亲女、辅政王福晋!”
“道光以来,”关卓凡说道,“国势日蹙,西人日趋轻我,真正要把这个局面窜改过来,第一,天然是自个儿得争气、得自强,得肌肉健旺、筋骨踏实――该打赢的架,都得打赢了!叫人家再不敢对你有所觊觎了!”
“可不是?”
“嗯!”敦柔公主点头,“若说‘浅’,皮黄就是‘东学’中最浅的那一部分,以是,王爷才会以其为‘西渐’之起始?”
“另有一名大哲,名曰黑格尔,德意志人,推许老子,称老子为‘融哲学入糊口之奠定人’,真正的‘知行合一’!又有一名大哲,名曰孟德斯鸠,法兰西人,盛赞中国的文明轨制,称中国为‘天下上独一一个嘉奖美德之国度’――凡此各种,不一而足。”
“嗯!……”
郑音,本指春秋时郑国的音乐,被孔后辈子子夏攻讦为“好滥淫志”,后代多以“郑音”代指俗乐。
顿一顿,敦柔公主含笑说道,“今儿个是如何了?正在用膳呢,竟说了这很多的话!一大桌子的菜,王爷也没能吃几口!好了,不说那很多了,王爷从速用膳吧!菜若凉了,如王爷之言,‘再回锅,味道就没有那么好了’!”
“我们还是请倭老夫子来讲事儿吧!”关卓凡说道,“如果叫倭艮峰来办这件差使,你能够想见的,他白叟家一开口,就必然是《大学》、《中庸》――哎,哪个洋人晓得你在说甚么呀?”
再一顿,“何况,我们的力量再大,较之西欧,3、五十年以内――乃至你我有生之年,也一定到得了秦之于六国阿谁局面!”
“你约莫想不到,”关卓凡说道,“西元一六八八年,亦即……嗯,康熙二十七年之时,法兰西便出版了一本《论语导读》吧?”
关卓凡留意到老婆的非常,有些奇特,“如何?”
顿一顿,关卓凡持续说道,“你说本身‘年青学浅’――我看,年青则年青,学浅则一定!并且,‘东学西渐’,本就应由浅而深,万不能倒转了过来,由深而浅!”